易陽的眼睛很好看,有光的時候像是鑲嵌著碎鑽,流光異彩的,只盯著一會兒,就能讓人感覺到真誠。

月光扯碎落在她的眸中,向月不由自主抓住她的手腕,“如果不做護林員了,你想做什麼?”

向月掌心溫熱,易陽神色動容,“我想……做個酒吧老闆娘。我爸爸從來不讓我喝酒,我開了酒吧,一定要喝個夠。”

向月盯著她看了許久。

月光如絲拉長了思念,也拉長了萌生的情愫。

半晌,向月唇角輕揚,“我們拍照吧。”

她架上相機,湊近易陽微微側頭。

她們捱得更近。

兩天後,向月坐上了飛往京海的航班。

她抵達京海之後便投入了工作,和易陽聯絡的次數越來越少。

她本以為兩個人是在不同的地方為不同的理想而奮鬥,但當她接到另一個護林員的電話時,她才後悔沒有多跟對方聊天。

“易陽她……殉職了。”

護林員在電話裡說,易陽守著的片區出現了一頭黑熊。為了防止它對周圍的村民下手,易陽和其他護林員都被迫遭受了攻擊。

易陽被送到醫院的時候,還是遲了。

向月當晚就飛到了xj。

然而她收到的訊息,卻是易陽的遺體已經運回了老家。

她一整夜都沒有睡。

她坐在她們曾經暢談的地方,喝了一瓶又一瓶的酒。

這夜沒有月亮,雲彩層層疊疊壓著星辰,叢林深處是惡獸的咆哮。

直到黎明破曉,她才背起行囊,回到了京海。

向月推掉手頭的所有工作,在市區開了一家酒吧。

她給酒吧起名為“日月”,意為易陽和向月。

她的頭髮漸漸長了,像是當初易陽的頭髮那般長度。

她開始學著易陽塗口紅,穿裙子,日復一日地模仿,終於把自己活成了易陽的模樣。

然而時間並不是治癒傷痛的良方。

當初她深陷情傷和親人離別時,是易陽一步步帶她走出陰影。可當易陽離開後呢?

她只能一夜一夜地聞著酒味,清醒著醉去,孤獨地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