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你圖謀不軌?”姜拂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姜拂,”她指指自己的鼻子,又指指許燁,“對你,許燁,圖謀不軌?你說笑呢吧?”

她撐著牆從地上站起來,義憤填膺的樣子像只炸毛的火雞,“我就算喝到神志不清了,我也不會對你圖謀不軌的!”

“是麼?”許燁臉上浮現出一抹莫名其妙的笑。

他沉吟,“萬一呢?”

姜拂不知道他在笑什麼,只是光看到那笑,後背就起了一層冷汗。

她挺著膽子咳嗽兩聲,“我沒有那麼飢不擇食,兔子還知道不吃回頭草。”

“那叫好馬不吃回頭草。”

姜拂:“……都一樣。”

許燁站起身拍拍衣襬,“不一樣,兔子連窩邊草都吃。”

“……”

姜拂說不過許燁,又不想承認她不行,便默不作聲地低下頭認認真真栓起鐵鏈來。

她在門把手上栓了三五圈鐵鏈後,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拳頭大的鎖。

許燁微愣,“這又是哪兒來的?”

姜拂咬著牙把鎖釦在鐵鏈的兩頭,大功告成開心地拂去手上的灰,“還是物業阿姨的。”

“鐵鏈子栓狗,這鎖幹嘛用?”

姜拂噘著嘴哼了聲,“鎖狗窩的。”

許燁:“……”

“這下呢,我們兩個人都上了雙重保險。就請這位許先生好好待在自己的區域裡,不要給別人惹麻煩了。”

姜拂這話說的再明確不過了。

許燁面無表情地靠在陽臺圍欄上,“所以你的意思是,”他頓頓,“圖謀不軌的人是我?”

“嘿嘿,”姜拂皮笑肉不笑地露出八顆大白牙,“恭喜你答對了。我對你這個人,確實不太信任。”

許燁沒說什麼,只是盯著她鎖住的門把手看了許久,才緩緩道:“你好像還欠了什麼。”

姜拂警惕起來,“欠什麼?”

“我剛過來的時候聽到你說,”他轉頭,漆黑的眸映照著昏暗的燈影,懶散又墮落,“死前任。”

姜拂的嘴角細微地撇了撇。

許燁敲敲太陽穴,“你貌似還說,我倆緣盡了。要是再碰見,你就從樓上跳下去。”

他說完,轉頭從陽臺往下看。他倆住的八樓,要是有恐高症的人往這邊一站,估計早就嚇暈了。

許燁禮貌後退一步,朝著姜拂抬手,修長的指彎曲成好看的弧度,承接著晶瑩剔透的月光,“請吧。”

姜拂:“……我就隨口一說。”

“那我們緣分沒盡?”許燁隨即接話。

“幫我照顧好我七舅姥爺!”姜拂不等他說完,就扶著陽臺圍欄舉起了一隻腳。

許燁秉承著看熱鬧的人應有的態度,鼓勵般地點點頭,等著姜拂的下一步動作。

看對方沒有出聲制止,姜拂軟軟地把腿收回來,“聽說明天下雨,要是跳下去還要被雨淋,死相實屬有點慘,我們晴天再約。”

說罷她扭頭往屋裡跑,只是沒想到下一秒,許燁握住了玻璃門的門把手。

這門把手常年不修,又經過了風吹日曬,一摸掉一手的鏽渣子。

姜拂還未來得及出聲制止,許燁往下一掰,兩側的門把手同時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