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無外乎逐出師門。”

他轉頭看著宋蔚然,黑眸光芒湧動,既顯迫切又顯膽怯。

他問:“我師尊……怎麼樣了?”

眸光逐漸黯淡,想來早已知道了答案。

宋蔚然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

“繼續走吧,別讓我師尊還有眾長老等久了。”

……

邀月峰上,颳起了大風。

風從院子裡升起,卷得花瓣滿山飛揚。

司空竹站在廊下,看著容顏清冷如神祇的女子,純白的衣袍被大風鼓動。

她拿著小凳子坐在躺椅邊上,雙手緊緊握著把手,牙關咬得死死的,生怕彷彿被異物堵住的喉嚨發出聲響,驚飛了眼前的神明。

潔白的光點兒慢慢從白色的衣角上化出,隨著居無定所的涼風,飄散於空中。

她還是沒能忍得住,失聲哭喊著:

“師叔——”

……

邀月峰的粉白花朵,飄向了山海派各處。

忙碌的眾人,紛紛看天。

“快看,那是什麼?”

“好多花瓣!”

“好像是邀月峰的雪櫻花。”

“一直以來,山海派除了朱雲峰以外,都是亙古不變的青綠,如今這滿天的粉色花雨,好美!”

……

青龍廣場,聚集了上千人。

掌門戚風與眾長老站於最高處,臺階的最下方,跪著被執法隊押解的蕭寒宇。

執法堂六長老站在連綿向高臺的半腰處,宣讀掌門法旨意:

“有子蕭寒宇,因緣際會,於六年前被邀月峰主收為弟子,四年前被記為親傳弟子……性情頑劣,大逆不道,在摘星會上犯下弒師重罪。

“經宗門長老會研究決定,現將罪徒蕭寒宇除名,勒令永世不得踏入山海派,此生不得再以山海派,或是青霜仙子之名招搖過市。

“是生是死,均與山海派再無干系!”

蕭寒宇叩拜於地,聽著執法堂長老念著對自己的處罰,看著身邊地上落得越來越多的花瓣。

他的心越來越空,胸腔越來越難受。

直到“再無干系”四字在耳旁響起,眾人的非議愈加刺耳,他才深深的拜向高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