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少爺……”

“澹臺少爺……”

澹臺溟在昏沉中聽到這樣的呼喊。

他本能地想要發怒,已經多年無人敢這樣稱呼過他。

澹臺大人,這才對。

若是澹臺覆在場的時候,也應該是以部尉大人稱呼自己。

是誰敢這樣觸怒自己?

他眼前亮起燈燭,大紅的帷幔,戲鼓臺弦咿呀地唱。

戲樓?

是夢。

昏沉的火紅當中,澹臺溟似乎看到自己正端坐檯下, 正觀賞得入迷。

那時自己還頗年輕,正是意氣風發也並不知天高地厚之時。

是,好像是。

那時候,好像眾人都是以澹臺少爺相稱。

他盡力望向戲臺之上,一個美人水袖長舞,動作柔美中不失鏗鏘,一招一式無可挑剔。

澹臺溟心裡一疼, 下意識想要伸出手去。

別,別唱了。

但他猶如一個旁觀者一般,看著數年前自己的背影,望著那臺上的戲子出神,什麼都做不了。

鼓落弦停,臺上霞面美人唱罷,含情望向那年少的澹臺溟。

“少爺有心,我只怕負了少爺的心意。”

旁觀著這夢境的澹臺溟先是心急如焚,但一瞬間想到了這過往的走向,心便如同墜入冰窟一般絕望而醒徹。

“光陰負我難相偶,

心緒牽人不自由。

把酒送春惆悵在,

不知人靜月當樓。(1”

唱段再起之時,卻已經不是戲臺,而是一間只剩澹臺少爺與那美人的閣樓。

像是隻唱給他聽,只有他能聽。

視角如同在高空中往下凝視的澹臺溟只怔怔地看著, 少頃,冷靜而決絕地閉上了眼睛,再不看那二人。

再睜眼時, 他已在帳中醒來,原來竟是自己勞神解封陰獸實在有些疲憊,在帳中小歇不知不覺地打了盹。

數日沒有閤眼,歇息片刻也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