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並非矇在鼓裡。

他們也覬覦過造神的狂念,甚至現在還有可能在做著同樣的事!

「秋水山莊啊。」

韓東文的語氣沉靜而聽不出感情,只是接著問她:「那麼,怎麼治你知道嗎?」

池涵清搖了搖頭。

她不知道。

秋水山莊和國兵司當中,自己勉強能夠信任的不過就是池涵清,但她不知道。

是因為秋水山莊早就已經決定讓她入宮,不讓她接觸到真正的圖謀?

等韓東文意識到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牙根已經被自己咬得有些麻木了。

太懈怠了。

太懈怠了!

「……殿下,當時臣妾見到那樣的孩子的時候,正是在秋水山莊裡探查病房時誤入了本不該進的別院,臣妾想……」

池涵清開了口,韓東文回過神來,抬眼看向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示意她繼續。

他那突然變得銳利的眼神嚇了池涵清一跳,她有些小心地說:「那時候探查病房需要抄病歷,臣妾不知道那間病院不該查,應當也把病歷給誤抄了下來,現在……現在應該還有留存的。」

「還有留存嗎?」

韓東文的眼神裡閃過一絲熱意:「在宮內?」

池涵清點頭:「是,入宮的時候臣妾帶了許多醫書和自己抄的老病歷,以免醫術荒廢了,現在去找的話,應該……應該還能找得到的。」

「可不可以儘快找出來?」

韓東文一下子站起身來,手放到了池涵清的肩膀上,微微有些顫抖:「現在就去找,現在。」

他的聲音有些顫,雖然說得聲音很輕,卻猶如冰川的積雪融進海中一般沉重。

池涵清看著韓東文的眼睛,點了點頭。

她並沒有再多說話,站起身來便要走出寢殿的門。

只是在邁出幾步之後,她忽然回頭看了看韓東文:

「殿下,這是為了救人,對麼?」

韓東文沒有半秒鐘的猶豫:

「是為了救人。」

他停頓了片刻,補上半句:「救很多人。」

池涵清點頭轉身,這一次她再沒有回頭,徑直走出了寢殿去。

「恭送娘娘。」

寢殿的門已經關上了,值守宮女送別池涵清的話已經說完,她絲毫沒有緩步地在自己天池宮侍女的簇擁下,快步趕了回去。

韓東文站在寢殿當中,扶著桌子,輕輕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他們知道造神的,他們可能也想造神的……」

他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唸叨著。

「加斯科恩只是個半成品中的半成品,就已經能夠叛變,如果秋水山莊和國兵司早就知道門路,為什麼還在爭這些有的沒的東西……」

就在韓東文思索的時候,他面前的桌椅、屏風、地面,忽然輕微地炸開了幾條裂縫,接著如同鏡子般破碎。

「媽的正好,你不來找我,老子也要去找你!」

韓東文深吸一口氣,感受著身體摔落進七識心王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