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太一側頭,看了看自己方才刻壞的木桌。

“這桌子比宮裡的結實,宮裡的,一碰就有痕。”

“今日殿下大宴果然請的是商團。”展玉懷臉上終於有了些笑意,“那就是你不識貨了,大宴禮器眾多,有一種叫水油木的,髒汙不沾,只是極其的嬌貴,一定會留痕的。”

“就你識貨……”

展太一剛要說些什麼,忽然愣在了原地。

一定會留痕。

一定會留痕?

那紙,那寫字的硃砂棒?

展太一腦中勐然清醒。

原來如此!

這狗昏君耍小聰明,用桌子來看誰投的去留!

展太一勐然轉身而去,啪啪幾步走到三個商使面前,掃視著他們的面孔。

留下角落中的展玉懷,萬般的不解。

桌子,該死的桌子,耍這種小聰明!

那麼屆時,駛出海州港的四條船,該對哪條船動手泗蒙自然便清楚了。

他們一定會動手。

事到如今,商船已經不再是商船。

商船已經成了血港與泗蒙之間緊張氛圍的風信,泗蒙不肯花錢買安定,那麼血港一定會有動作。

商船平安歸航,則此國與泗蒙再無瓜葛,血港對泗蒙發難之時,也一定會撇清關係。

而泗蒙也決計不敢對所有四國動手,他們吃不住。

有殺有舍,放掉的商船才能體現善意,而已經決意與血港站隊的,自然而然留不得。

他們一定會動手。

展太一的眼光如鷹一般掃過面前的三人,片刻過後,將手攤開。

“列位,血港相信大家合作的誠心,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此番出港,若是遭遇泗蒙出手威脅,相信投票留在泗蒙願意合作的兩人絕不無辜。”

《最初進化》

三個商使不約而同地吞了下唾沫,聽著展太一要說的話。

“若列位投票問心無愧,不如容我定個規矩,倘若屆時泗蒙舉兵威脅,安然無恙者,也必定不能全身而退,這想必無人會反對吧?”

他的牙猙獰地咬著,握著手中的短刀。

還不招?

還不坦白?

還當我不明白泗蒙皇帝的詭計?

可以啊,那就把你們一起捆住,全都拖下深水!

背叛血港的代價,你們吃不吃得住?

氣氛如冰一般的寒冷。

過了很久,他們點了頭。

“手。”展太一言簡意賅。

三位商使伸出手去,攤開手掌,雖然臉上並不算情願,但似乎並沒有其他方法。

展太一拿起自己手中的刀,竟然就往三位商使手中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