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法閣中屬於文殊同的這一層仍舊裝修佈置考究非常,即使他年事已高,仍舊精神抖擻,任誰看都不像是一個被關押在天牢當中的耄耋老人。

聖駕親臨定法閣天牢,自然不是一件小事。

一路上法司乾部開路,兵司休部隨行,前後五十步不得近前, 百步不得有車馬。

門市緊閉,官兵相駐,直至定法閣前。

“參見殿下。”

靜候在此處的並非法司乾部的部尉,卻是江寧蘊親自迎接。

韓東文略微一愣,掀開車簾讓旁邊的官兵將自己護下地來:“免禮,免禮。”

除了李宰, 休部的衛兵便就地與法司乾部交接, 一行人便在燈火開路中移步走入定法閣中。

江寧蘊走得很近,韓東文略微左右一顧, 又再靠過去一些:

“江寧蘊,你司兌部部尉戰死一事,你知道了?”

火光移送向前,在江寧蘊的側臉上勾出橘色的亮邊,紮在腦後的頭髮隨著步伐左右輕微地搖動,她目視前方,語氣裡沒什麼感情地答道:“武嶽自己修術不精,不足為惜。但法司用人不周,也請殿下降罪。”

他們的腳步絲毫不慢,一步一步朝著定法閣樓中走著。

隨後便是巨大的延伸向地下的旋梯,如同一柱倒置插進地面的高塔一般。

“降罪與否再議,如此一來,兵司已經請奏增兵,準備再派部尉。”

韓東文一邊說著,一邊小心地觀察著江寧蘊的反應, 卻發現她仍舊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樣,並沒有什麼其餘動作。

“若是如此, 法司公孫自會全力相助增派過去的部尉。”

聽她說罷, 韓東文思忖半晌,語氣也變得公事公辦了一些:“不錯,寡人已經准奏,抽調國金司部尉柳承赴邊境增援。”

話音未落,江寧蘊的動作便微微一頓,她轉頭看向韓東文,語氣少見地有些猶豫起來:“國金司的柳承?”

“不錯。”

韓東文也不再打謎語,兩手一攤:“國兵司出人,你肯定不高興,你們出人,不但澹臺不高興,寡人亦不想法司突然有足足三位部尉不在原崗。”

戰死的武嶽,已經到場的公孫長正,這便是兩人。

若再派一人前往白蘭山,那麼法司的八位部尉便只剩下五人可用,這五人裡面還有個跑不遠的段青竹,以及需要留守定法閣的乾部部尉,僅剩下三個人可用, 實在稱不上靈活。

“還請總司莫怪, 只能怪武嶽大人魯莽, 喜爭這頭功罷了。”

韓東文上前一步,不躲不閃江寧蘊的眼神:“可茵立妃在即,法司還是不要再出岔子的好。”

江寧蘊杏眼圓瞪望著韓東文,瞳孔中幾乎快要發怒起來,但總算是壓了下去,開口說道:“若是如此,那麼分調國金司部尉也是需要文殊同大人點頭的,如此一來……”

她停頓片刻,眉宇間閃過一絲憂慮:

“如此一來,國金司眼下做主的事情,恐怕是太多了些?”

韓東文無言地點了點頭。

派遣柳承,解凍蒂爾達,交涉挽留外使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