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有些發抖,重新又望向那紙詔書。

這你爭我鬥之間,要怎麼才能為自己所用?

“安海金一事,我明白了。”

韓東文點了點頭。

你明白什麼了?

鍾禮林狐疑地看著他,你腦子裡除了女人還能明白什麼?

就算你這兩日品格好了一些,知道善待下人,還演了一出師徒情深,但智力擺在這裡,能翻起什麼花來?

“這興修雕像一事,是否是太書閣提的?”

韓東文指向另一行字:“如果我沒猜錯,澹臺大人的吩咐,只是找個由頭花了這筆錢吧?”

這筆安海金,澹臺復不願讓國法司拿到,但也不能明著流進國兵司。

套了韓東文皇帝這一層殼,是因為澹臺復要取個名頭?

還是說,還是說……

韓東文一時想不清,但有一點能確定,他澹臺復還沒有一手遮天到可以光明正大的把這錢揣進自己兜裡的程度。

鍾禮林望著韓東文半晌不說話,最後遲遲開口:“澹臺大人的確並未有什麼具體要求,這雕像,也是太書閣的提議,莫非殿下有別的想法?”

這兩日的韓東文,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韓東文怎麼會去思考這類瑣事?

他又憑什麼想到了?

韓東文眯了眯眼睛,握緊了拳頭。

搞不好,這是一筆他能用的錢。

用此金財養兵於宮中,屆時誅殺佞臣賊子,一掃泗蒙上下,還他個日月晴天!

這是說笑的。

莫說這安海金拿去養兵僱軍能弄來幾個師,眼下他韓東文但凡用這錢買把水果刀,恐怕都會暴露在澹臺復的眼睛裡。

把這錢還給國法司?

那就是明目張膽抗了澹臺復的旨,國法司的勢力能不能支援韓東文尚且兩說,就算站在他這邊,以現在澹臺復主動向國法司發難看來,恐怕也是胳膊擰不過大腿的。

這錢他能花,但要花的巧妙。

要讓澹臺復放心,但也不能就那麼燒了,讓局勢繼續向國兵司傾斜。

除了精美的膳食,這倒是為數不多的、讓韓東文意識到自己真的成了皇帝的時候。

皇帝,就是一個最高管理層。

管理層該做什麼?

治國理政?或許吧,但眼下韓東文沒這能耐,更沒這機會。

管理層最該做的,恐怕就是平衡——平衡下級各部,不要造成一邊獨大的局面。

最後,若是這錢花了,能給韓東文自己帶來一些好處,那就是最重要的。

他實在需要一點時間來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