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思齊一頓,沒忍住哈哈大笑,“克明啊,你以往可不會如此說笑的。”

聞言,杜如晦也是忍俊不禁,蚌埠住,嘿嘿一笑。

雖然聖人下令不準殺牛,但那只是限制普通人的,世家大族想吃牛肉隨時都能吃,沒人去糾結。

就是長安酒肆,那也是光明正大的賣牛肉。

按照勳貴的話來說,大冬天的,凍死一兩頭牛很正常吧。

倆人飲下兩杯酒暖和身子,開始吹牛逼。

杜如晦問道:“族學如今怎麼樣了?”

“還是那樣吧,比不上崔學、盧學,不過教導族中子弟當是足夠。”

杜如晦點點頭,說道:“思齊,你打算一輩子留在族中教導後進子弟嗎?”

韋思齊道:“我就知道你這廝來肯定有目的,暴露了吧。”

“何談暴露呢,我就是來請你出仕的。”

“楚王讓你來的?”

杜如晦搖搖頭,“楚王日理萬機,他怎麼會知道你這個無名之輩,是我舉薦你的。”

“你這是在這兒邀功?”韋思齊樂了。

杜如晦道:“你我自幼相識,我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麼。”

“倒也是。”韋思齊嘆道:“那你怎會想起我這個舊友呢?韋觀不是更合適麼,楚王應該知道韋觀吧。”

“不知道,事實上楚王都分不清韋氏各房的情況。”

韋思齊一笑,“有時候我也挺糊塗的。”

韋妻見丈夫心不在焉,頓時蹙眉道:“杜大哥來請你,你就不能好好考慮啊。但凡你是個求上進的,我們也不至於離開長安。”

言罷,韋妻抱著孩子下去,將空間留給兩個男人。

韋思齊苦笑道:“讓你見笑了。”

“沒有,我反倒覺得弟妹說的沒錯。”杜如晦道:“思齊,成公早逝,膝下唯有珪娘子,有些東西想爭卻不能爭。伯公而今在江都離世,勳國公之爵沒有落在你大哥思言身上,反倒是落在照三叔身上,這往後,只怕是韋觀繼承爵位。到時候,你們三兄弟打算如何呢?一輩子留在這村子中嗎?”

韋思齊拿著杯子的手一頓,說道:“大伯當年離世的時候,文帝讓我父承繼爵位,如今輪到三叔,不是理所應當的麼。”

“確實是理所應當,但你能看著韋觀最後接手勳國公爵位嗎?他是個什麼人,你比我清楚,你能看著韋氏落在他手裡麼?”

韋思齊問道:“克明,你究竟什麼意思?”

杜如晦仰頭喝下熱酒,一巴掌拍在地板上。

“跳出去!”

“跳出去?”

“不錯,大丈夫在世,功名自取!”

韋思齊久久無言,旋即道:“其實我也想過,只是如今三叔當家做主,長安又有多少人看得起我韋思齊呢?”

“我這不是來了嗎。”杜如晦笑著說。

看著好友的笑臉,韋思齊忽然覺得這寒冬臘月,似乎也沒有那麼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