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邑,前漢孝景皇帝廢白水縣,置此縣,為粟邑由來。後經百年變換,反覆橫跳在廢與重建之間。自唐高祖皇帝即位以後,復又重置此縣,並在縣門造白馬塑像一對,以此讚揚昔年粟邑縣令贈唐王馬匹之功。

“公子,前面就是粟邑,是否需要進城用些酒水?”

年輕公子身姿挺拔,外著素衣,玉簪橫併發髻。在他身側,跟著幾名帶刀隨從,摸樣冷酷,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場。方才說話的則是一名年紀與他相仿的少年,生的頗為秀氣。

輕輕撥開額前碎髮,擦去汗水,年輕公子搖搖頭,吐口氣,“還是不必麻煩了,我們直接去就近鄉里吧。”

“是。”

此二人,正是岐王李承昭與薛收之子薛元超。因為年紀相仿,又一起進學之故,所以關係較為親密。

倆人沿著小溪而行。

“這一路走來,我見識大漲,縱是關中教化大善諸地,風俗也多有不同,百姓所求也多有差別。”李承昭捏捏下巴,發現自己好像又長點肉了。

薛元超聞言,說道:“公子看的真切。”

“你這是敷衍?”李承昭眉頭一挑。

“我可沒這麼說。”薛元超回答。

李承昭道:“拉你出來一起遊玩,你還不高興?”

薛元超滿腹怨言的說道:“公子,你難道不知道麼,今日有人在紫竹那邊舉行詩會。”

“誰啊?”

“據說是盧氏的某位大儒。”薛元超滿眼都是嚮往之色。

見狀,李承昭輕輕搖頭,“我素來不會強人所難,你既然心不在此處,那便去吧。”

“好嘞!”薛元超立馬拱手一禮,轉身就走。

看著薛元超小跑的身影,李承昭笑了笑,轉過身繼續向前而行數十步。

見一石橋,橫跨溪水兩岸。

“倒也是個好田園。”看著橋上來來往往的身影,李承昭頓覺這裡頗為祥和。

小橋流水人家,景雖素,但卻怡人清新。

一念至此,李承昭乾脆脫掉靴子,擼起褲管,將衣裳下襬塞進褲腰帶裡,走到溪水中踩水。

“公子,水冷!”幾個隨從連忙勸解。

“無妨,本公子身體好著呢。”李承昭擺擺手,在小溪裡自娛自樂起來。

以往在宮裡,他可沒這等放鬆,這也就是出宮開府了,才能隨心所欲一點點。

哼著小曲兒,李承昭在溪中而行,時不時還能看見小魚小蝦自腳邊遊過。

“嘿!”

他伸手一抓,卻抓了個空。

不遠處,一隊禁衛遙遙看著這位岐王殿下。

“這位殿下和陛下還真是像啊。”

“怎麼說?”

“陛下從前也喜歡在鄉間嬉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