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通,那麼多官員放衙,你為毛只盯著我喊,我好欺負是吧。

可惡!

我什麼都沒聽見!

杜如晦繼續往前走,裝作沒聽見身後有人喊他。

“杜相請留步!”

又來了,對方又喊了一聲。

杜如晦還是裝作不知道,繼續邁步。

“杜相,我是金大佑啊!”這次,對方直接自報家門。

“哎呀,這不是金公麼,別來無恙呀。”杜如晦轉身朝著新羅使者金大佑抱拳。

沒玩了是吧。

金大佑邁著小碎步趕過來,面帶諂媚笑容,“杜相,小人在平康坊的醉夢樓預定了房間,咱們要不先去那邊喝點兒?”

我是這種人?

杜如晦眉毛一挑,咳嗽道:“不必,你有什麼事情,就在這裡說吧。”

有沒有腦子,你居然在廣運門前問我這種屁話,我不要臉的嗎!

杜如晦似乎能感覺到周圍下班的同僚,用‘原來你是這樣的杜如晦’這種眼神看自己。

“那好吧,小人就打擾杜相了。”金大佑問道:“杜相,請問皇帝陛下何時病癒呀?”

他在長安也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知道杜如晦乃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心腹肱骨重臣,故而傾力結交,以求能借助杜如晦達成自己的目的。但是比較可惜,杜如晦這個人太聰明,讓他無從下手。無論是送錢還是送美女,對方都無動於衷。

杜如晦給金大佑的感覺,有點油鹽不進,非常無奈。

“這個嘛,我也不清楚。”杜如晦長嘆一氣,顯得很是滄桑,“這次陛下很生氣,朝會上的事情,你也看見了,為了陛下的聖體著想,我們都認為,應該讓陛下好好養病,否則陛下病未痊癒便投入政務,吾等誰也不能承擔這個責任,也承擔不起,你說是也不是。”

“是是是。”金大佑連連點頭,旋即面色為難道:“可是杜相,我國危在旦夕,還請杜相援救啊。”

“我知道,我知道,有機會見到陛下,我會問陛下意思的,你先回去休息吧。”

說完,不給金大佑糾纏的機會,杜如晦麻溜的閃人。

金大佑臉色陰晴不定,說實話,他並不清楚唐帝的病,到底是不是真的。因為他親眼所見那些唐臣互毆的名場面,這種事情發生,作為諾大帝國的主宰者,生氣也是能理解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唐朝君臣在故意冷落他,甚至於無視新羅現在的情況。雖然沒有證據,但是他能從那些漠不關心的唐臣身上看出來。

當然,作為一個小國使臣,面對宗主國,他很是無助的。因為他沒有資格去請求宗主國做什麼,他只能祈求宗主國幫助自己。

這就是小國的悲哀,遭人毆打屬於家常便飯,向宗主國求援必須要保持畢恭畢敬的態度,甚至於,哀求。

就算宗主國不同意,自己也不能發作,還得陪著笑臉。

巍峨的皇城腳下,金大佑的身影顯得非常卑微,甚至於渺小而不可見。

見到他的唐臣也無意過去攀談,畢竟這種番邦使者,沒什麼結交價值。

更關鍵的是,普天之下,還有誰是大唐的敵人?

還有誰,有資格做大唐的敵人?

還有誰,能成為大唐的敵人?

沒有!

一個能打的也沒有!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還要正眼看待番邦小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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