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苦笑道:“非我不願偷懶,而是不能也。尚書左僕射杜公待我甚厚,陛下賞賜更是不斷,你叫我如何能鬆懈。前些時候,陛下還法辦了一些人。刑部清獄,底下人沒辦好差事,可讓我在朝臣面前丟了臉面。”

聞言,盧夫人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囑咐他休息,便沒有打擾他繼續處理政務。

半個時辰後,僕人來報,于志寧來了。

房玄齡得知訊息,親往迎接。

客廳。

“你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兒了?”房玄齡笑著說道:“中書省這幾日應該不輕鬆吧。”

“呵,中書省何時輕鬆過。”于志寧冷笑道:“楊恭仁自然不用多說,一些處理事情的能力他還是有的,至於李叔良......不提也罷。”

在他看來,李叔良待在中書省純粹是混吃等死,一丁點用處都沒有。但凡有事,肯定是他這個中書侍郎頂上去。

房玄齡身為刑部尚書,多少知道一點李叔良的能力,所以對於志寧抱以同情的目光。

碰上個無能的上司,確實要比別人更忙碌一些。

“你此番過來所為何事?”房玄齡道:“若是拜年的話,現在可太早嘍。”說著,他還調侃一下。

于志寧擺擺手,“我給你拜年?你想什麼呢,我兒子給你拜年還差不多。”

“哈哈哈。”房玄齡大笑。

于志寧道:“玄齡,以咱們倆人的交情,我就不和你彎彎繞繞了,直說了吧,我是為了工部尚書的位置而來。”

“你有意工部尚書之位?”房玄齡放下茶盞,語氣多了一絲鄭重的意味。

“不錯,我確實有意。”于志寧點頭道:“一來,繼續留在中書省無甚建樹。二來,當今陛下越發重視六部,若能自六部走一遭,往後我也好過一些。”

房玄齡沒有立即答應他,而是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們雖然被陛下啟用,但原神策府的人,其實對我們還是很警惕,還有原李建成的人。何況,陛下那邊,我們說話,未必能起到效果。”

“這些我都知道。”于志寧道:“但是,我不得不去做,你也知道關隴現在什麼情況,如果我不上進一些,處境堪憂。”

眼下的朝堂,再也不是先帝那時候的朝堂,三省六部,關隴人居高位的太少了。

而能代表關隴貴族利益的人,則更少。

“你這麼想,陛下知道麼。”房玄齡為難的說。他的潛意思是,你難道不知道陛下打壓關隴人麼。

于志寧是聰明人,很快便明白房玄齡的意思,故而嘆了口氣。

“我何嘗不知道這些呢,只是我也是沒辦法。於氏,竇氏,獨孤氏等家,現在都在沉寂,若我再無作為,只怕......”于志寧搖頭嘆氣。

房玄齡抿嘴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我希望你能幫我試探一下陛下的意思,若是陛下真不願讓我進入工部,那我不會強求。如果,我是說如果,陛下若沒有明確反對的話,我會竭盡一切力量爭取。”

房玄齡思索片刻,回道:“好吧,我會找機會幫你問問。”

“玄齡,多謝!”于志寧抱拳。

“不必如此,你我也是一起走過來的。”房玄齡道:“我會盡力幫你。”

“好。”

待于志寧走後,房玄齡嘆息一聲。

於氏哪是為了什麼工部尚書啊,他們是為了日後的相國之位啊。

誰不知道,當今陛下,喜歡從六部提拔大臣進入政事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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