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貞觀元年開年不利,李智雲也不得不按照程式走,祭拜一下金身大佛,給朝臣一個交代。

實際上,他自己是不怎麼相信這個東西的,更何況不久前傅奕還在雷厲風行的執行他對釋教的打壓。

站在大興善寺的佛塔上,他眯眼觀望著長安風華。

後世大唐物寶天華的氣象,現在半點沒有,一眼望去,只有密集的屋舍樓宇。

“陛下,這是洛州送來的奏疏。”高良忠躬身奉上一封急報。

李智雲接下,開啟,看完。

“看來,甄立言他們也束手無策啊。”

細長的手指捏著信,李智雲臉色微微凝重。如果不能用醫學手段解決瘟疫,那就只能用物理手段抑制瘟疫。只是,選擇後者的做法,無疑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李珍。”

“臣在。”

“給你十日,找到孫思邈下落。”

“臣遵命!”

孫思邈雖說行蹤飄忽不定,但是這些年追查下來,李智雲也掌握了他的一些動向。

找到他,不難。

要他出手也不難。

難的是,不知道孫思邈有沒有能耐解決瘟疫。

“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

離開大興善寺,李智雲回了皇宮。

等待他的,還有很多的政務。

裴府。

“大人,休息吧。”裴宣機看著父親,又勸說了一聲。

聞言,裴矩嘴唇抖了抖,手也跟著搖晃。

“別說話。”

強行撐著行將就木的軀體,裴矩寫完奏疏,而後靠著憑几,喘著粗氣。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不是因為疾病,不是因為傷痛,而是因為蒼老。

衰老,這個永遠邁不過去的坎,降臨在裴矩的身上。

裴宣機收拾好奏疏,靠著老父親坐下。

“大人,我不明白,你為何還要撐著留下來,若是你願意回聞喜,說不定......”

“說不定還能苟延殘喘?”裴矩打斷他,旋即嗤笑一聲,“別傻了孩子,為父的情況,為父自己清楚。這副軀體,已經到了極限。就算我現在離開朝堂,回聞喜修養,那也撐不了太久,頂多活到明年,還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