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政殿。

五位相國,五位尚書,大理寺卿,長安令,以及涉案的一些官員全部到位。

當竇璡看見工部侍郎吳振跪在立政殿的時候,整個人像是洩了氣的皮球,步履沉重,恨不得轉身就跑。

老李目光陰毒的看向竇抗,臉上寫滿了殺意。

原本,他對竇氏改換門庭靠向太子的事情就很不高興,他覺得竇氏很沒有節操底線。秦王屍骨未寒,你們居然這麼快就掉頭靠向了太子,對得起秦王嗎?

現在得知竇璡在暗中製造火油,更是讓他怒火中燒。

竇氏想幹什麼?

造反嗎!

“臣竇抗,拜見陛下。”

“拜....拜見陛下。”竇璡嘴唇顫抖。

眾人看向他們的目光,充滿玩味,以及一絲絲嘲諷。

李淵沒有讓他們起來,而是看向李智雲,“楚王,你來告訴竇相發生了什麼。”

“是。”

李智雲欠身,走出列,看向竇抗。

“竇相,幾日前北里青皮惡鬥,火燒宜陽坊,本王奉命督察,本以為只是遊俠尋釁滋事,卻沒想到宜陽坊大火越燒越旺。居然在衛府軍、京兆尹、長安縣衙,三方聯手撲救之下,仍然燒了三天三夜之久,近六成房屋毀之一旦。

後經本王調查,在宜陽坊竇氏糧倉暗室之中,發現幾十罐未燒盡的仿製火油。其糧鋪負責人,奴僕,經審問,已供認是竇璡讓他們仿製火油。

此外,根據他們供詞,本王抓住工部侍郎吳振,在聖人親自拷問之下,他已承認偷盜火油給竇璡。

竇相,火油管控,早有嚴令,而今竇璡私造火油,罪大惡極,按律當斬。此外,火油乃是朝廷利器,擅自仿製,等同於謀反。

竇氏,欲謀反邪?”

李淵覺得兒子說這話軟綿綿的,沒什麼殺傷力,於是怒喝,“竇璡,你想幹什麼,造反嗎!”

“冤.......”

竇璡剛想說自己冤枉,但陳叔達卻打斷他,說道:“竇璡,別急著說自己冤枉,工部侍郎吳振已經坦白,你竇氏在宜陽坊那處糧倉的負責人也坦白了,而楚王殿下也搜出了仿製火油。

人證,物證,俱在,你冤枉什麼?

誰冤枉你?”

竇璡啞然無聲,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沒錯,所有證據都在,他根本無從反駁。

便是竇抗此刻也無話可說,所有的事情都被楚王查的清清楚楚,怎麼反駁?

陳叔達接著道:“陛下,自上次私藏弓弩一案以後,臣本以為竇氏會改過從善,但是沒想到他們從無悔過之意。這次他們膽敢仿製火油,簡直罪大惡極。

恕臣大膽,竇璡這一次敢在宜陽坊私藏仿製火油,誰敢保證他下一次不會在皇宮藏火油呢。”

聞言,李淵臉色臭不可聞,難看至極。

“陳叔達!”竇抗怒喝,“你休要胡言亂語!”

“我胡言亂語?”陳叔達冷笑,“那你告訴我,宜陽坊竇氏糧倉的仿製火油是不是真的。”

他對竇抗這個二五仔非常痛恨,秦王屍骨未寒,他就改換門庭,遠比敵人更該死!

面對陳叔達的質問,竇抗很想說那和竇氏沒有關係,但是他看了看跪在地上顫抖的工部侍郎吳振,以及地上散落的供詞書,加上那一罐罐的仿製火油。

到了嘴邊的話,又生生嚥了回去。

證據確鑿,他無可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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