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走風,人走茶涼。

李建成衣玦飄舞,目光中帶著愧色,似是無顏面見眼前的老臣。

他保不住劉文起,保不住劉文靜,甚至保不住他們的家人。今日他來送劉文靜,臉上無光,無地自容。

倒是劉文靜,聽說劉府的變故後,臉上沒有太多的變化。

“殿下不必自責,這是臣的失職,更是臣沒有教導好弟弟。如果劉文起沒有嗜賭,斷不會有此一劫。”

李建成搖搖頭,“劉公不要說這些,孤知道,這件事情不是如此簡單。這次孤大意輕敵,讓賊子僥倖佔得上風,這是孤的錯。此番連累劉公,孤滿心愧疚。”

劉文靜搖搖頭,安撫道:“殿下,這不怪你,誰能想到賊子會如此陰險狡詐,如此狠毒呢。”

“劉公,你說孤該怎麼辦?”

劉文靜起身,走到李建成身邊。

“殿下,臣即將遠行,此一去,將來能否和殿下再見面,尚且兩說。故,今日臣要給殿下一個忠告。”

“請劉公暢所欲言。”

“好。”劉文靜陰沉道:“如今秦王已經不擇手段,殿下心中切記不可再有婦人之仁,否則,臣之今日,就是殿下的來日。

不除秦王,殿下難安!

殿下要記著,裴寂也好,竇氏也罷,他們只能支援秦王,卻不能直接左右皇帝的心思。

只有除掉秦王,才能徹底杜絕後患。無秦王,齊王、楚王二人翻不起什麼風浪。

只要秦王在一日,殿下的位子就不能坐的安穩。

臣知道,殿下心中顧念兄弟之情,但是皇位只有一個,秦王欲奪位,殿下難以善終。

此時,秦王勢已成,只能擒賊先擒王,只有滅掉秦王,才能徹底消滅對付殿下的朝堂勢力。

只有如此,殿下才能安穩掌控朝野。

臣,言盡於此,望殿下細細思量。”

這一次,李建成沒有說其他的話。

“可在長安,孤若動手,難免會被父皇懷疑。”

“那就不要在長安動手。”

“什麼意思?”李建成不解。

劉文靜呵呵一笑,拱手一禮,“殿下,靜候臣的好訊息吧。”

辭別李建成,劉文靜翻身上馬,回眸瞥過長安,再無留念。一人一馬,身影漸漸消失。

楚王府。

“殿下,查出來了,那家賭坊的背後東家是竇惲。”李珍躬身稟報。

竇惲,竇威之子。

杜如晦頷首,“果然如此。”

“看來,此事天策府早有準備。”薛收道。

李智雲端起茶盞,輕呷一口。

“不僅是竇惲,還有那個小妾,到現在也查不出什麼東西來,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一點問題,但實際上到處都是漏洞。若不是有人在遮掩那個小妾的身份,不會這般蹊蹺。”

李珍問道:“還要繼續查下去嗎?”

“不必了。”李智雲擺擺手,“到此為止吧,劉文靜已經離開長安,此事到此為止,繼續查下去,沒有任何用處,反而會引起秦王的警覺。”

“是。”李珍告退。

李智雲看向杜如晦和薛收,“此番太子斷一臂,必然不會善罷甘休,日後朝堂之上,有的看了。”

“殿下切記要小心,實在不行,可以裝病。”杜如晦語氣凝重道:“屬下覺得,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怕是會非常熱鬧。”

李智雲頷首,不敢怠慢。

不久後,杜如晦和薛收各自回府整理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