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元的心一沉,難怪院外的親兵不敢攔阻。

“今天若不來松王府這一趟,倒不知天下竟有這般美人!可惜了這雙迷人的眼睛……沒關係,本太子就是窮盡天下名醫,也一定要把你眼睛治好!”

酒氣熏天,帶著皇權的獨霸和威壓。

“美人,你別怕,讓我好好看看你!”

他若想逮著甄元輕而一舉,只是此刻大醉,步伐有些蹣跚,且帶著戲謔之意,像貓捉老鼠一樣,獵奪,戲笑。

“你叫什麼?嗯?……告訴我!美人,跟我回皇宮,我給你建一個比較大十倍的院子……”

在太子看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世上真有這般美人,也必須是他的。況松王爺不好女色,應該不會看重女人,一個姬妾罷了,自己要了去又何妨?

酒,讓人迷失心智。

酒,讓人膽大妄為。

酒,讓色迷心竅的人更糊塗。

若太子沒有酣醉時,他絕不會這樣想。他尚未登基,最是倚望重臣,怎可這般胡來?就算被色迷心竅,也要先試探試探,迂迴委婉一些啊!

甄元一直驚慌的搖頭,憑著記憶和光感向院子外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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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有一個人飛速而來,一聲急厲的呼喚:“太子殿下!”

今日府內賓客極多,王妃款待女眷在內宅。

世子爺在前廳,來往送賓,席間飲宴,忙得不勝其煩。剛剛聽到親兵稟報,他便覺不妙,急速向這邊而來。

還未進院子,就聽到女子無助的呼救聲,那一刻他覺得心都攪碎了,氣血翻湧,睚眥欲裂,就是在戰場上都沒有這般嗜血過。

心中發恨,面色發冷,僵硬著躬身施禮:“太子殿下,席間不見您,是醉酒了嗎?恐府上招待不周!”

太子還沒得逞,就被人壞為好事。有一瞬的尷尬,但更多的是不悅。撇一眼,想快點打發他走。

“無事,本殿要在這裡休息一會兒。世子,你退下吧!”

霄霑藏在袖中的拳頭,越捏越緊,強自冷靜,說:“殿下若累了,臣給您安排最好的房間。”

看出世子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太子臉現慍怒。

旁邊的太監幫忙勸退:“世子爺,呵呵……您去忙吧,前廳賓客眾多,想來您一定很忙,這邊太子有老奴照顧著,您不必掛心。”

霄霑就像聽不懂,寸步不讓,還在繼續說:“殿下賞臉到府上做客,臣自然要盡心款待。這院子簡陋,怎敢讓殿下在這裡下榻?請殿下移駕到我的風驊閣休息。”

太子醉醺醺的樣子,陰沉的冷笑:“霄霑世子,本殿只知你每天在朝堂上就扞格不通,沒想到私底下更甚,你站在這什麼意思?成心壞事嗎?”

“臣不敢!”

氣氛僵持,眾目睽睽之下,太子難以下臺。

甄元抓住機會,猛咬鉗制她的那個太監的胳膊。

一吃痛,鬆了手,甄元掙脫跑了。

她領口的衣襟被扯亂了,頭髮有些鬆散,如驚慌的小鹿,急奔向自己的樓門。她跑得很快,可惜視力模糊,看不清腳下,到了臺階那猛的絆倒,整個身子向前蹌,摔趴在地上,膝蓋和小腿磨掉了皮,血瞬間流出。

她彷彿感覺不到,爬起來又跑,踉踉蹌蹌,才摸到自己的樓門。

可是惡狼盯上了,哪能逃脫?

能看不能吃,滋味還沒盡興,豈能作罷?

太子冷哼一聲,有恃無恐的撫了撫衣袍,半醺的身子搖搖晃晃,也向著樓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