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間,司戰手掌如刃,一擊打在清青的腰肋側,如刀穿透,血花四濺。

“啊……”

肋腹重創,一尺長的傷口,鮮血噴濺而出。

清青倒在結界外,打著滾兒的疼,身子蜷縮成一團,不停抽搐,連慘叫和呼痛的力氣都沒有了。

衣衫、地面一灘血紅,駭人刺目。

肋腹傷口的血還在不停的向外湧,清青蜷縮著,嚶嚶的顫抖著。她的手邊正好是繡架,衣衫和針線都掛在那。

一隻帶血的手抬起,艱難地去夠那垂下的針線……

終於一根紅針線被扯了下來。

耳邊有人在呼喚:“清青……清青……”

但是清青耳邊轟鳴,頭腦暈眩,她僅剩的一絲力氣就是求生的本能。所以她抓著那根紅針線,低頭看著自己腰腹上的血紅一片,痛到麻木,眼前發昏,分不清哪是傷口。

可憐的清青啊!繡了一千多年,沒想到此刻的一針一線是要縫合自己腹部的傷口,這份悽慘,慘不忍睹……

她整個人在控制不住的抽搐,哆嗦的手連針都拿不住,痛成一片,冷汗涔涔的咬著牙……

她定是鐵作的女人,才能剛強到這種程度……

“清青!清青!清青……”

清青在暈厥前,又聽到了那種可怕的嘶吼,不過這次是在一聲聲的呼喊著她的名字。

司戰在喊她,充滿了焦急、關切、痛楚,一聲聲的呼喊近乎於哀嚎。

終於,她動了動,慢慢轉過頭。

司戰的身影站在結界邊緣不停晃動,那麼模糊,清青看不清他的臉。

“司戰……”

一隻蒼白的手,染著血紅,帶著愛的執念,伸向結界邊緣。

“你抱抱我……好不好?司戰……”

清青的眼前是暈眩的,模糊的,所以她看不到司戰驚慌失措、痛不欲生的表情。

這一刻,司戰跪伏在結界邊緣,可是他碰不到清青的手。

“清青,你過來,我抱你,我哄你,你要怎樣都行!”

清青纖弱的身子掙扎著動了動,痛得昏天暗地,按壓著傷口。急促的吸氣後,卻還是掙扎著翻了過去。

她爬過的地方都留下一灘血紅,直到她隻手觸碰到司戰的手。

“清青,對不起……對不起……”

司戰把暈厥的清青抱在懷裡,哀痛之情溢於言表。

他好疼,疼的快要死了,就是再給他十六根咒枷釘,也不及此刻的疼。

懷中的人,白皙的側顏上一道深深的傷口,紮在他心上,洞穿他的命。

他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裡,唇辦一遍一遍的吻過她的額頭、臉頰……

在司戰的一生中,從未有過這般無助、無奈、自憐、自責的感覺。

這一刻,他體驗到了弱者的可悲。此刻的自己,弱如螻蟻,一絲絲的法力都沒有,只能這樣抱著她,毫無意義的輕撫。自己做下的罪惡,卻無力彌補命,緩解不了她一絲一毫的疼痛。

這麼重的傷,沒有一點仙法鎮痛,就憑一副仙身這麼挺著、熬著……

清青高燒昏迷了十七日,司戰就抱了她整整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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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清青醒來的時候,躺在冰涼的石地上,就是之前她倒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