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疤痕的位置,男妖師先在妖女後背下了第一刀,慢慢的,一點一點,薄薄的皮肉與原本的身體分離。刀尖再輕柔,卻也是極致殘忍的。

好好的帛巾染上血花,好好的肌膚卻要受此酷刑,只因戰神的一句話,只因他命令。

清青側頭看,離的很近,看得很清晰,連每一次忍痛的鼻息聲和顫抖,她都能近距離的感受到。

細長的一條薄皮被割離下來,沒有皮的肌膚血肉模糊,十分可怖。

清青看她可憐、可悲,可是自己呢?

女妖只需經受一次剝皮之痛,可是清青卻要經受三次啊!

“呃,姑娘,衣裳……”

清青含淚解開胸衣,蜷縮的雙臂環在前面,頭垂的不能再低了。

有幾顆很不爭氣的淚珠,湧出眼眶……

眼淚並不是罪過,但是清青討厭眼淚,痛恨自己的無能,痛恨自己的脆弱。

冰涼的刀尖帶著慘絕的吻,落在清青的背上,血色的花綻放出來,立即被止血咒停擱了,活生生的皮肉就像砧板上任人切割的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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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妖師的刀尖沿著一道鞭痕的輪廓劃下,淺淺的割開皮肉。他自認為刀法嫻熟,技藝高超,正準備大展技藝之時,一道黑影帶著勁風毫無預兆的來到近前。

“啊……”一聲慘叫,伴著手骨折斷的聲音。

戰神突然暴怒,竟將男妖師持著刀的手生生折斷了。

刀片脫落,“叮鈴”一聲掉到地上,五個人急忙跪倒於地,不明所以,又是驚恐,又是錯愕,到底因為什麼呀?

男妖師扶著自己的手腕,渾身抖如篩糠,“上,上神……”

“滾!”

一瞬間,如蒙大赦,男妖師拎起箱子,用最快的速度退出司戰殿。妖女甚至來不及穿衣服,只抱著自己的衣裳和皮就跑了。

從此以後,只要一聽到戰神的名字,男妖師就要連續幾夜做噩夢。媽耶,太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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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恢復寂靜,只剩二個人。

清青剛才也驚異的回頭看,知道戰神又發火了。

至於是什麼原因,清青不想知道。

好在戰神這股無名之火發的比較早,她的皮還完整著,只是劃了三道淺淺的傷口。

清青默默的穿好衣服,殿內死寂沉沉。

她以為他還會繼續發火,但是沒有。

戰神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從此以後再沒提過換皮之事。

……

七年後……

一晃七年過去了,那一夜的歇斯底里過後,清青再也不說話了。她不再違逆戰神,他所有的指令她都會照做,無論多麼不情願、多麼屈辱,她都會遵從。

這樣的表現,戰神無話可說了。

清青總是安靜的垂著眼眸,即使避無可避,她的眼中也只有陌生和死水般的沉寂。

“仇恨”這個詞對於清青來說是奢侈的,無用的空話,恨破了天,她也奈何不了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