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附耳上來對牢頭說:“他說他要探監,要見朱大人。”

牢頭思索片刻說:“讓他進來吧。”

……

朱庭隆帶著淼兒進入大牢,見到牢頭後立刻殷勤的說:“牢頭大哥。”上輩子的經驗告訴他,找人辦事嘴要甜。

牢頭看了看他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說:“一炷香時間,再久了我也兜不住,上面錢典史還盯著呢。”

朱庭隆趕緊表示理解,拉著淼兒就要往裡走,但是他停下了腳步,又倒了回來,把淼兒手中的兩罈子酒奪了過來遞給牢頭說:“牢頭大哥,本縣最好的黃梅燒,拿去嚐嚐。”另一個辦事秘訣就是兩手空空事難辦。

淼兒欲言又止,最後乖乖低下頭不說話。

牢頭拎著兩罈子酒,笑著點點頭,帶人離開了,留下一個差役帶朱庭隆二人前去探監。

差役帶著兩個人往大牢的深處走去,邊走邊說道:“朱大人平時待我們不薄,把他安排在最裡面最乾淨的那間監室,有窗戶能通風,還免得別的犯人打擾到他。你們快點,這裡到處都是錢典史的眼線。”

朱庭隆一邊說著瞭解瞭解,一邊四處探看,果然在最裡面的一個監室裡看到了一箇中年男人。

他坐在牆角里閉目養神,身上還是穿著平時在家裡穿的那件藍色常服,頭髮和身上沾著一些草屑,但是整體看起來比剛才經過的犯人已經是整潔多了,沒錯的話那就是自己這輩子的“老爹”了。

朱庭隆讓淼兒站在廊道盡頭幫忙望風,自己跟著差役走近了牢門。

“朱大人,你兒子來看你了~~”差役晃了晃門上的鐵鏈來引起朱東志的注意。

朱東志緩緩睜開眼睛,當看到一個年輕人站在門外時突然站起身奔跑過來,一把握住他的左手。

這一瞬間,朱庭隆彷彿回到了前世,父親在火車站等著接自己,自己從車站出來的時候父親也是這樣握著自己的手。

想到這裡他不禁有些理解天下父母心了,然後輕輕的把右手搭在了老爹朱東義的手上。

剛要開口卻聽兒子說:“時間不多,你別說話,我來問你來說,呃,那個,爹。”朱庭隆還不太習慣眼前這個人是自己的爹。

朱東志頭皮一麻,這是我兒子嗎?不是來套我話的的吧。我兒子說話可沒這麼順過。

想著想著他伸出一隻手去摸朱庭隆的耳後,並拉扯他的麵皮。

朱庭隆抽回手一把把老爹的手開啟說道:“如假包換!”

朱東誌喜出望外說:“清嶽,我兒,你……!”

“軍械失竊案你查到了什麼線索沒有?”朱庭隆不想和他兒女情長了,他焦急的問。

朱東志一怔說:“你要查這個案子嗎?兒子我聽差役說咱們家被抄了,你不會是太受打擊了吧?你別太在意,咱們反正也沒有太多家產。”

說到這他停了停,臉上有些懊悔之意說道:“可惜我不能讓你以後也過好日子了。之前你痴憨,我也沒太逼你讀書,也沒讓你學會一技傍身。”

朱庭隆一陣頭大,說:“爹,我好好的,我只是想把你救出去。”心裡其實想的是,救你出去,我才能繼續當衙內啊。

“呃,那我與你說,此案你不要沾手。我查了幾天之後發現裡面有很多蹊蹺的事情。我擔心你會被背後的勢力盯上。”

朱東志放開兒子的手轉而抓住兒子的衣襟,以便讓他離自己更近一些。

“蹊蹺?”朱庭隆和淼兒異口同聲的說道。

朱東志點了點頭:“這也是為什麼我不想讓你和這個案子有什麼瓜葛的原因。我不會跟你說太多的。”

朱庭隆沉默片刻後,把手裡打包好的兩個包子塞進朱東志的手裡又道:“爹,你照顧好自己,我先走了,過兩天我再來看你。”

朱東志接過包子不僅潸然淚下說道:“兒啊,以前一直把你當個長不大的孩子看,沒想到在落難之時才發現你是真的長大了。”

朱庭隆一腦門黑線,心想這原主是多憨啊。也難怪自己發現原主的很多記憶都是混亂模糊的。

“爹,別說這話,你是我爹,把我養大,我豈能沒心沒肺?”朱庭隆用衣袖拭去朱東志臉上的淚水,然後後退兩步給他作揖說

“等我!”說罷拉著淼兒的手快步離開。

“兒啊,兒啊,記住爹的話,不要去查!不要。。。。。”朱東志還沒說完就聽見大牢門關閉的聲音。

出來大牢之後,淼兒噘著嘴說:“那酒,是我爹讓我給杜家送的。”

朱庭隆愣了愣說道:“就當我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