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遠其實很少發這麼大的脾氣,此時聽他這麼說,所有服務生皆被嚇得噤若寒蟬……

白恩熙心口一窒……

她回望了一眼,只覺得他渾身上下的氣勢宛若狂暴的游龍,帶著森然的凜冽,她心中怒意更甚,頭也不回地大踏步離開了。

直到她離開那家餐廳挺遠後,心口依然憋著一股沒完全敞出來的怒火。

真是太可笑了,他自己都跟夏明月吃燭光晚餐,還給夏明月送鑽戒呢,憑什麼來管她?別說她沒有,就算她今天跟南藝允確實在約會也輪不到他管,她跟他都分手這麼久了,他憑什麼還霸佔著她,霸佔著花盆蛋糕裡只能有他一朵花?

還有,她是真沒想到那家餐廳竟然是林嘉遠開的,要知道雖然那家法餐廳是隻針對1%消費人群的米其林三星法餐廳,可林氏財閥家大業大,自從林嘉遠成為林氏財閥的會長後便將本就是輝煌商業帝國的林氏財閥的商業版圖擴大了整整六倍不止,並且風捲殘雲般吞併了其他幾家財閥勢力。

據她所知,林嘉遠向來只染指暴利行業,生意主要集中在娛樂,醫療,地產,像開家法餐廳這種小生意,他根本不可能看得上。

她忽然想起她剛看見林嘉遠時,那名服務生一見他時說的話:

——“老闆,您還是照例來吃花盆蛋糕嗎?”

那名服務生當時說了“照例”,也就是說林嘉遠經常會去這家法餐廳吃花盆蛋糕。

她又想起了南藝允說的“這花盆蛋糕原本只有明洞一家甜品店裡有,可後來那朵店關門了,我知道這家餐廳有花盆蛋糕後立馬帶你來吃,你應該會喜歡吧。”

也許林嘉遠去那家法餐廳,也是為了吃當年和她經常一起吃的花盆蛋糕吧?

這樣想著,她心中升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暖意與酸澀,複雜的情緒在她心底交織著,令她心中的怒火沖淡了不少……

她的腳步放慢了下來,此時暮色漸深,路過的行人都面色匆匆,但還是有人認出了她是白恩熙,對她議論紛紛,評頭論足。

她便只能又走快些……

林嘉遠剛才發怒時的模樣再度在腦海中浮現,他剛才對她的態度冷得可以結出冰渣,她想起當年她跟他濃情蜜意,你儂我儂時他從來不會跟她吵架,更不會這樣氣她,果然是他現在有夏明月了,不在乎她了,才這樣對她吧。

她跟林嘉遠的過往就像是一場短暫的幻覺,像是被編成童話故事般的夢,自從她當年墜入夢中後,直到現在也依然在懷念那份虛幻的幸福,久久不願醒來。

她不願去回憶她後來跟林嘉遠的那些傷害與別離,不願去回憶他們分手前她對他說的那些冰冷而殘酷的話語,更不願去回憶她當年在知道那些事情後整個人恍若天塌般的悲痛與絕望。

她只願意回憶那段跟林嘉遠一起呆在哈爾濱時的快樂時光……

如果有人問她人生中那段日子最快樂?那便是她跟林嘉遠一起呆在哈爾濱時的日子。那一次,是因為她的親人都出了事她才回到哈爾濱,而林嘉遠也追著她來到了那裡。

那段時光雖然短暫,卻是她遠離與其他練習生勾心鬥角,只跟林嘉遠一人在一起的快樂日子。

也就是那一次……他在回程的公車上吻了她,那是他們第一次接吻,也是他們交往歲月裡唯一一次最為親密的身體接觸,如今回想起來……在哈爾濱與他一起度過的那段時光美好得像一場琉璃幻夢。

她不禁回想起當年跟林嘉遠一起呆在哈爾濱時的快樂時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