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花閣的大門敞開。

遙遙可見,門外幾個矯健的人影長驅直入,來人的影子被品花閣裡的燈光拉的好長,顯得從容又坦蕩。

褚曼成來了,這位太平道的“神上使”、太平道在中原地區的二號人物,他果然來了。

張牛角的小弟的確是在隔壁酒肆中尋到了他。

褚曼成只聽到“品花閣”這三個字,就已經坐不住了,匆匆趕來。

他快步的奔上二樓,張牛角的眸光一沉,一干小弟的眼睛也低垂了下去。

下意識的,他們心頭生起一絲寒意。

眼前這小子的話還真是一句都不差呀!

“神上使”真的在隔壁酒肆,那他們之間的關係…

“咕咚”,下意識的不少太平道的教徒嚥了口吐沫。

品花閣的一干打手雖然不知道這位是褚曼成,卻被他的氣勢所懾,下意識的讓開了路。

一路走來,褚曼成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如今,又看到樓梯上一地的血,自然知道怎麼回事兒。

可看到陸展麟,他又有些驚訝…

他本以為會是個熟人,太平道的,或者是雀門的,再不濟也得是個接觸過的,可…眼前的兩個“青年”,他很陌生,別說是打交道了,就連見過都沒有。

“師傅…”

張牛角主動開口。

褚曼成卻直接伸手示意不用多說,他緩緩走到陸展麟與劉沐的面前。

“兩位兄臺貴姓?”

很警惕的一個問句。

太陌生了,還是太陌生了!

這樣陌生的面孔讓褚曼成不敢輕舉妄動,特別是如今這個對太平道而言極其關鍵的時刻。

如果能知道對方的姓氏,褚曼成大致能推斷出對方的家族,這個很重要。

只是…

褚曼成的話倒是讓張牛角與一干小弟心頭一顫,師傅跟他們不認識啊?

那…他們怎麼知道師傅的身份?知道師傅在隔壁酒肆?

正直詫異。

陸展麟開口了,只是,語氣很不客氣。

“褚曼成,你可以啊,教出來的徒弟挺有本事的,因為一個女人,就敢公然在品花閣惹事?上個月澠池怎麼定的規矩?合作還沒一個月,那樁大事兒才開了個頭,太平道就想撕毀契約麼?你是覺得當今天下,就你們太平道一家獨大了是麼?”

劈頭蓋臉的一頓呵斥,就像是上位者對下位者毫不顧慮的質問。

聽到這麼一句…

褚曼成都懵了。

在中原,有資格以這種口吻質問他的,就兩個人,雀門的那位姑娘,以及…太平道中原地區的第一號人物。

還有,這傢伙還提到了“合作”以及“那大樁事兒”!

想到這兒,褚曼成額頭冒汗,這說明…

“閣下是…”褚曼成小心翼翼的開口。

“喬姑娘不過是讓我來試下你的人,沒想到因為區區一個花魁,定下的規矩全特麼的廢了!你這神上使是幹什麼吃的?”

陸展麟故意把話說的狠一些,講到這兒,他的眼眸眯起,伸手指向張牛角。“管好你的人,如果那件大事已經進入關鍵時期,就因為他今日的闖禍,很可能會功虧一簣,到時候會死多少人?你擔的起麼?”

咕咚…

陸展麟的話讓褚曼成冷汗都流下來了,臉色更是煞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