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開她被血汙沾染的衣裙,露出傷口。

看到傷口的剎那,邱尋呼吸一滯,臉上緋紅褪去,眼底滿是幽深凝重。

只見南青風肩頭血肉模糊,若非仔細去看,根本看不到那一片模糊中的箭矢。

箭矢整根沒入皮肉,尋常人只怕一時半刻都難以忍受,她竟然撐著傷到了這個時辰。

他喉頭艱難的上下滑動,放回剪刀,取了一柄小巧的刀。

“燈近些。”

他雙眉皺起,神情嚴肅,嗓音褪去了先前緊張的音色,落在人耳裡,竟讓人莫名有些心頭髮緊。

鐲兒連忙應聲,湊上前來。

燭光湊近,將南青風肩頭傷勢映照的愈發清楚。

邱尋神色緊繃,手上動作卻行雲流水。

在傷口處利落的切開十字刀,伸手準備取箭頭。

手才入傷口,便覺南青風肩頭一顫緊繃。

“師傅?”

南青風緊咬牙關,口中嘶著冷氣。

沒想到吃了止疼藥,這痛感竟然還如此強烈。

只一個剎那,就讓她汗溼額頭。

“我沒事,你繼續……”

邱尋“嗯”了一聲,“忍著點,馬上就好。”

他凝著傷口,眼神堅定,捏著箭矢末端,停下動作,深吸了口氣。

而後,驀的將箭矢拔出。

“唔……”

南青風痛的悶哼一聲,冷汗瞬間浸透髮絲衣裙,好在有止疼藥撐著,她沒有暈厥過去。

“小姐……”鐲兒不忍看,已然哭成了個淚人。

“燭臺端穩!”

邱尋冷斥一聲,鐲兒一個激靈,連忙雙手握緊燭臺,小心翼翼看了眼平日裡瞧著乖巧的男子。

此刻他雙眉緊擰,一張奶狗顏被燭火映照的濃墨重彩,竟有幾分令人生畏的氣息。

他手上動作不停,將南青風肩頭壞死的肉切除、縫合、上藥,一氣呵成,手法竟然不輸南青風。

南青風彷彿從冷水池中剛撈出來般,豆大的汗珠浸透髮絲黏連在面上,唇蒼白乾裂,如同即將渴死的魚拼命張口呼吸著。

邱尋將紗布交到鐲兒手裡,“會包紮嗎?你來給師傅包紮。”

傷在肩頭,若要包紮的話,得解開衣裙,他需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