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不知何時開始落雪,白茫茫的雪花落在地上的兩具屍體上,親吻他們的面頰,蓋住了他們流血的傷口。

慕憐心伸出手,用掌心接下那紛飛的雪。

系統的倒計時,已經到了最後的三十秒。

三十秒過後,這個世界就不復存在了。

就在慕憐心安靜等到的時候,“叮噹”一聲,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了。

是江懷玉的百寶袋,沒了靈力,袋裡的東西盡數灑落出來。

慕憐心回頭望了眼,百寶袋裡盡是紅色的東西。

她走近,彎腰撿起地上的東西。

沾著血的紅色字條,是寫著二人生辰八字的庚帖。

血紅玉佩,是他準備好的定情信物。

那些紅刺痛了慕憐心的眼睛,她想起花郎城之中,江懷玉曾經答應過,要和她成親辦禮。

其實他悄悄都在準備,只不過這些都用不上了。

慕憐心搖搖欲墜,終是倒在了地上。

伴隨著系統木然的倒計時,她忍不住問:“我可不可以退出?我不想再做這些任務了。”

她不想要更多的壽命了,她不想再去傷害別人了。

唯願心安。

系統並沒有回答她,而是繼續自顧自地說話。

“三、二、一,世界結束。”

眼前白光一閃而過,慕憐心失去了自己的意識。

全球最頂級的實驗室裡,一個男人雙手交叉看著眼前由數塊超清顯示屏組成的螢幕。

那上面正在回放慕憐心在這個世界中的點點滴滴。

而在旁邊的豎屏上,時刻更新著慕憐心的資訊資料,其中最核心的一項名為“覺醒度”,而這一項資料遲遲沒什麼增長的趨勢。

男人皺緊了眉頭,情況不容樂觀。

螢幕中出現了慕憐心最後倒在地上的畫面,男人眉心幾乎快成了一個“川”字。

影像播放完畢,顯示屏全部黑屏。

系統彙報道:“保留記憶條件下,此世界第一次執行完成。實驗物件自我意識有較高數值的增長,但負面情緒過重,已經出現了抵抗情緒,覺醒度增長趨勢並不樂觀。”

“請問主人,還需要保留她的這兩次世界的記憶嗎?”

男人摸了摸下巴,又將各種數值調出來來來回回地看了好幾遍。

“保留不同世界的記憶,目前來看,對於她的刺激是有利的,繼續保留吧。至於你說的負面情緒……”男人看了看螢幕上慕憐心最後心哀如死的眼神。

“確實,負面的感受已經壓過她的正向情緒,我們不應該再逼她逼得那麼緊了。”

作為這個世界最先進的人工智慧,系統適時地提醒道:“那需要修改任務內容嗎?實驗物件曾提出有了退出這項任務的想法。”

男人沉默了片刻。

死亡、愛情是最能激發起人情緒的東西,按理說為了慕憐心的早日覺醒,他不應該心軟的。

可是,慕憐心那副神魂俱滅的模樣又像照片一樣在他的腦中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