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同伴越來越少,他驚慌地在大地的波浪裡來回掙扎,突然,他察覺到地底傳來一股灼燒感,他知道地底的巨獸就要來了。

果然,下一刻,炙熱的岩漿巨獸就衝了出來,瞬間將他和同伴們徹底吞沒。

要消亡了嗎?他模模糊糊地想著,意識逐漸模糊起來。只是,就在他要消失之際,突然不知從哪裡傳來“啪!”的一聲脆響,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等等,臉?

他突然察覺哪裡不對,“啪!”又一聲脆響,尖銳的疼痛讓他更加清醒起來,對了,他忽然想起來,自己不是什麼草木,自己應該是一種能跑會跳的某種存在……

一瞬間,穆與澤的意識迴歸,他睜開眼就聽見“咻!”的破空聲,一個快到只剩殘影的東西向他面門襲來。

他下意識伸手抓住殘影,低頭一看,卻是一根熟悉的翠綠枝條。

順著枝條的方向看去,穆與澤有些哭笑不得,原來是佔了他儲物鐲的那株魔植不知為何特意催生出一條翠綠的枝條來抽打自己。

摸著臉上火辣辣的地方,穆與澤有些感激道:“謝謝你幫忙!”否則他差點就要迷失自我,無法迴歸本體了。

經過這一遭,他更加切身體會到高階功法的危險性,一個不慎就可能神魂消散,自己把自己給坑死了。

翠綠枝條扭動著掙脫束縛,噼裡啪啦繼續往穆與澤身上抽去,一邊抽打還一邊在他識海里不斷重複:“逃……快逃……危險……”

身上其他地方有衣服保護著,穆與澤不痛不癢任它抽打,只一邊收拾竹簡一邊漫不經心地應付道:“知道了,知道了!別搗亂了,馬上就能帶你出去了。”

只是翠綠枝條依然抽打個不停,還在穆與澤的識海里不斷迴盪著“危險……危險……”的警報聲。

穆與澤頭痛不已,只能試探著道:“要不然你出來,自己想辦法出這個山谷?”

翠綠枝條停頓片刻,突然高高竄起就要往他臉上抽,穆與澤就防備著它翻臉,立刻惡狠狠地威脅道:“再敢抽我的臉,就把你扔出儲物鐲去。”

翠綠枝條一下停住了動作,終究不甘不願地慢慢縮回了儲物鐲裡,只是沒等穆與澤鬆口氣,那翠綠枝條又重新冒出頭來,靈活地繞著儲物鐲周身纏了一圈。

古樸大方的銀白鐲子一下變成綠油油的草藤編織圈,穆與澤有些哭笑不得,“你讓我帶著綠鐲子,以後誰看了都要瞧上一眼,你就不怕身份暴露,被人當魔物給抓了?”

翠綠枝條僵了僵,一道銀光閃過,它纏在儲物鐲的枝葉一下變成儲物鐲上的銀色裝飾圖案。

穆與澤有些不放心,盯著儲物鐲翻來覆去地檢視,“這樣真的不會被人瞧出端倪?喂,你在裡面呆的好好的,幹嘛非要留下這麼一截呢?”

“悶……不舒服……”

呵,原來是想出來透氣。

擅自佔地盤,還要挑三揀四,穆與澤心中嘀咕。摸不清它的來路,他心裡始終放心不下,不過眼下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暫且放下此事。

簡單拾掇了一下自己,穆與澤這才撤下陣法,只是眼前的情形讓他驚訝不已。

只見山谷裡肉眼可見的裂縫四處橫陳,地面的裂縫露出滾燙的岩漿,空中的裂隙帶來強勁的罡風,還有些相連的裂隙正形成旋渦不斷將周邊的土石草木吸入其中,若是不及時阻止,很快就會形成空間風暴吞噬這一方天地。

所謂山河破碎,不再只是抽象誇張的形容詞,而是樸實無華的寫實描繪。

一直守著陣法憂心忡忡的烏遂見到穆與澤出來,立刻眼睛一亮,迎上來熱情道:“穆兄弟,你可算是出來了!”

“怎麼回事?才一會功夫怎麼就變成這樣了?”穆與澤看著眼前這一副亂相有些疑惑問道。

“才一會功夫?”烏遂聞言幾乎要跳起來,他激動道:“都過去兩天了,白芨那慢吞吞的小子都溜了,要不是陣法裡還有你的氣息,我還以為你也跟那些倒黴蛋一樣走火入魔,身死道消了。”

穆與澤聞言有些恍惚,只是不等他細想烏遂就一臉期待地湊上來熱切道:“穆兄弟,你看,我這兩天可是日夜守護,寸步不離,那些想要抓人當探路石的混蛋我可是統統幫兄弟你給擋下了。嘿嘿,所以呀,穆兄弟你這參悟了兩日,可有想出什麼辦法帶兄弟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