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省,哈爾濱。

“讓我們來瞧瞧,貴方那位野外生存專家,中村震太郎,究竟何許人也。”

王佳楨此言一出,立時成為全場焦點。

隨意從那疊資料中拿出一頁,示意下屬在幻燈機打出,同時高聲念道:

“中村震太郎,日本陸軍大尉,新瀉縣人士,生於日本明治三十年,即公曆1897年,日本國大正八年,即公曆1919年,陸軍士官學校畢業,日本國昭和三年,即公曆1928年,陸軍大學畢業。”

聽到此處,日方代表席位中,土肥圓依然面色不變,但定力不如他的,如板元、石原、佐竹等人,俱是臉色微變。

佐竹側頭看了眼土肥圓,然後回身瞧瞧幾名軍官,心中暗罵聲“該死”!實在是,他們從來沒瞧得起華國,更是正眼都看不上奉軍。此時被奉軍掀出中村震太郎的底細來,僅是開頭這段話,就令佐竹信清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王佳楨沒去搭理這些,繼續道:

“陸士畢業後,這位中村大尉,曾在日本陸軍第五十八聯隊及陸軍士官學校短期任職。隨之,他接到秘密任務,潛入赤俄遠東地區,進行秘密調查工作。潛伏數年後,才返回日本,考入陸軍大學,隨後在日軍參謀本部任職。”

抖抖手上資料,王佳楨呵呵笑道:

“據說,這位中村大尉不通中文和蒙文,如此說來倒是可以解釋的通了,想來,他的俄文一定不錯吧。”

見臺上國聯調查團成員微微點頭,板元徵四郎忍不住了,站起來爭辯。身邊的石原完爾想伸手去拉,卻已經來不及。

只聽板元急聲道:

“這算什麼作證?中村大尉任職第五十八聯隊及陸士,同樣沒機會學習中文和蒙文。那個什麼潛伏赤俄的經歷,純屬偽造!”

這話說出來,臺上臺下,立時不少人偷笑,而石原乾脆捂臉:

豬啊!哪漏水補哪,這不,出紕漏了……

果然,王佳楨用嘲弄的表情看向板元徵四郎,心中滿是鄙夷,這群日本參謀軍官,論打仗或許是把好手,若論邏輯和辯論口才,真是給自己提鞋都不夠。

“是麼?若果真如板元大佐所說,區區一名陸士低階教官,中村震太郎又是如何成為所謂‘野外生存專家’的?”

突然,王佳楨臉色轉厲,瞪著板元,疾言厲色質問道:

“還是說,這裡有更不為人知的隱情,被日方隱瞞?那麼,日方為何要隱瞞?在國聯調查團面前,還有什麼不敢見人的陰暗勾當,不敢向全世界正義人士公開麼?”

此時的板元徵四郎,若還不知道,自己心急之下犯了大錯,他的高階參謀算是白當了。羞憤交加下,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一時心思紊亂,全然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就僵立當場。

看到日本人出糗,在場的華國記者大感出氣,立時鬨堂大笑,便是那些華國警衛人員也跟著偷笑起來。也只有華國代表團所在沒有傳出笑聲,只是,看他們用手捂嘴的樣子,顯是忍的有些累。

不僅他們,受到華國人的感染,在場的外國記者也跟著鬨笑起來,連臺上的國聯調查團中間,也有不少人嗤笑出聲。

尤其可惡的是,赤俄代表,聽到板元的話時,那個薩夫維奇正在喝水,一時忍不住,竟是“噗嗤”一聲,將嘴裡的水盡數噴出來,真真一點情面都不給日本人留。

唯有日方代表團個個面色鐵青,佐竹信清看向板元的目光幾乎噴火。饒是土肥圓一直老神在在,此時也露出嘆息的表情來。

見老上司出糗,石原完爾適時出來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