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省,春城。

“馬先生,方便喝一杯麼?”

聽到這個聲音,馬明遠無奈的扯扯嘴角,心中有些煩悶,可畢竟這是社交場合,他不好裝死,只得輕拍鄂眉,轉頭看向那金東真:

“金,呃,先生,有事?”

那金東真露出個淺淺笑意:

“沒事就不能請馬先生喝一杯麼?”

呃,這話說的,真引人歧義啊,馬明遠在心裡吐槽,尤其你這貨還是個男人打扮,別讓旁人覺得老子是彎的,再引來一票兔爺啊。

馬明遠覺得十分尷尬,不僅身上毛毛的,還老覺得周遭有人用怪異目光看他,饒是他心理年紀遠超同齡人,此時也恨不得趕緊拉走這位小爺,別在大庭廣眾下這麼“勾搭”自己。

急忙示意鄂眉先回去,馬明遠也不想單獨和這女人相處,就在大和旅館的餐廳,叫了兩杯酒後,看向金東真:

“金先生,有事請說。”

金東真狐疑的看了眼馬明遠,她搞不明白,剛剛兩人還聊得開心,這才過了多久,眼前這傢伙怎麼好似變了個人,變臉也變得太快了吧,一副要和她拉開距離的架勢。

心裡不舒服,內心那份驕傲,也讓金東真有心想走,可想想要談的事情,尤其是新京藥妝店那罕見的吸金本事,都讓她不得不繼續坐下來。

輕抹了髮絲,轉換自己的心境,金東真露出個看著中性,實則相對柔媚的表情,輕聲開口:

“聽說,馬老闆是滿人?”

馬明遠微微愣神,不是談生意?怎麼扯到自己出身了。不清楚這女人的底細,他不願輕易開口,只看著對方,靜待她的下文。

沒得到預期的響應,讓人感覺氣氛有些古怪和尷尬,金東真微怒,但為了上面交代的事情,只得輕咬貝齒,繼續唱獨角戲:

“自民元以來,各地滿人生活一落千丈,不知多少人死於非命,更多的滿人生活困苦不堪,已經到了賣兒賣女的地步,不知馬老闆是否瞭解這些情況?”

滿人?生活困苦?民元以來?

馬明遠心中嗤笑不已,這都什麼鬼話。

滿人生活困苦是從民國建政後開始的麼?

來自後世的馬明遠,可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畢竟,在那個資訊異常發達的年代,關於滿人生活的資料早已上網,更有無數歷史大牛或者民科進行過討論。

早在被不少人吹捧的“康乾盛世”時代,滿人生活就不斷滑落,不許種田,不許經商,不許打工的禁令那不是玩笑。所有滿人其實不僅是主子家裡的奴才,更是所有滿人最大主子——皇帝的世襲兵戶,從生下開始,就為成為士兵而時刻準備。

偏偏在那個所謂“康乾盛世”的年底,天下人口孳生,滿人的人口也不斷膨脹,縱使清政府的兵額,也無法容納所有滿人丁壯入伍,就只好從每家抽一個男丁,其餘男丁只能呆在家裡,成了真正的“家裡蹲”,活廢物。

偏偏清政府的“鐵桿莊稼”,發放標準是以家中成為兵士的人數下發,其他不能進入軍中的男子,就會大幅削減,而女人和小孩再削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