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省,哈爾濱特別市。

齋藤商行後身的巷子裡,黑巖健太終於抓住了馬明遠,感覺這段時間以來身上的壓力和被加逐的白眼,馬上都要徹底洗清,於是心情大好,甚至是有點放浪形骸,握著手槍命令馬明遠轉過身。

隨著面前的人慢慢轉身,藉著月光還有齋藤商社內透出的微弱燈光,黑巖健太努力看去,想要看到馬明遠此時的表情,想必是非常絕望吧,哈哈,那一定非常有趣。

當看清了對方的面容,黑巖健太臉色大變,厲聲質問:

“你,你是誰?馬明遠在哪裡?”

那人微微一笑,有些促狹的指了指黑巖健太身後。

黑巖健太就感覺自己後腰一硬,被手槍頂住,接著有人取走了他手上的武器。整個動作與他剛才對付“馬明遠”時一般無二,還真是現世報來的快,報仇不過夜。

一個聲音從黑巖健太身後傳出:

“黑巖健太?你到底是什麼人?算了,這不重要,你這些天又是偷偷搜查我的房間,又是緊緊跟在我屁股後面,真以為我就是一個人來哈爾濱,會什麼都沒發現?”

黑巖健太轉身看去,除了持槍制服他的人,又有一個人影從巷子中慢慢走出來,月光打在來人臉上,正是馬明遠。他又驚又怒又是羞憤,大吼起來:

“不可能,我是帝國高等警官,你不可能發現我!”

日本警察?

馬明遠不知道自己做得哪件事,竟然引來一名日本警察的關注,只是,他私下坑害日本人的事可是不少,無論哪一樣都見不得光。

加之他太清楚這些日本人的艹性,知道就算要審訊,除非上大刑否則絕難讓對方開口。若是這樣,不說手邊沒有可借用的刑具,就算時間也浪費不起,索性擺擺手:

“算了,既然黑巖君不想說,就不用開口了,二寶,送黑巖君上路。”

原來,制服黑巖健太的人,就是馬明遠手下哼哈二將之一的陳二寶,而在前面誘敵的自然是另外一人劉貴。

之所以如此分配,馬明遠也是考慮到,兩人中,陳二寶相對憨厚,又跟著自己去過省警務處座家,還算拎得清輕重,而劉貴太滑頭,當個誘餌什麼的還算勝任,這種處置日本人的事交給這傢伙可不放心。

黑巖健太也聽得懂中文,一聽這話立時急了,誰知道,他竟然不是求饒,或許出於日本人的自尊心,讓他向幾個支那人求饒,他也做不出來這種事:

“馬明遠,你告訴我,究竟是不是你殺了岡野進!”

這話說得是日文,而且速度極快,陳二寶和劉貴完全不懂,也不清楚這個日本人是不是要求繞,一齊看向馬明遠。

馬明遠聳聳肩,並不想回答他,畢竟這事他做的小心,除了老師賀安才外,也就是娜塔莉亞會猜出幾分,他可不會多告訴其他人,即使這個人馬上就要死了也不行。

反派死於話多,特工死於炫耀,這是基本原則,鐵律,牢不可破。

於是馬明遠不再理會日本警官的叫嚷,對著陳二寶努努嘴,示意快動手,自己與黑巖健太擦身而過,來到齋藤商行的後牆外。

劉貴殷勤的將那把M1911送上,帶著猙獰的笑容,衝過去幫手,與陳二寶一起,將黑巖健太的嘴堵上,整個人四馬攢蹄的捆個結實,塞進預備好的麻袋裡飛快抬走。

倒不是劉貴膽子變大了,或是對馬明遠更忠心,實在是經過了毐村一戰,親眼見到馬明遠冷靜的一槍一個擊殺日本人,讓他愈加心寒。

同時,一如後世日軍侵華時候,逼迫新兵乾的事情,馬明遠甚至找來幾個日本傷員,強逼著他和陳二寶用刺刀練手。強壓之下,劉貴親手挑了足足五名日本人,傷員,在鄉軍人,老人,小孩,女人,一應俱全。

手上有了日本人的血債,劉貴也清楚,自己是回不了頭了。

看了看還亮著燈的齋藤商社以及不高的後牆,馬明遠一個助跑輕鬆翻上牆,小心的觀察下院內,這才輕聲跳下。

聲音不大,並未驚動齋藤商行裡的人,畢竟,剛剛黑巖健太那麼大聲音,商行裡的日本人都沒反應,看來商行的建築隔音效果不錯。

悄無聲息的摸到建築後門,馬明遠抽出一根鐵絲,小心的捅開門鎖。

這門手藝他前世也學過,過來以後,又跑到省城大牢裡,向幾個積年老賊拜師,因此技術非常高明。可以說,在這個年代,除非是西方的保險櫃,其他的鎖都難不住他。

一層沒有亮燈,但馬明遠並未掉以輕心,溜進屋裡,細心的將一層搜尋一番。果然,在一個不大的房間裡聽到細微而均勻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