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山林中,一道身影正有些倉皇的逃竄中,時不時回頭看上兩眼,似乎是有什麼恐怖的東西正在追逐著他。

突然間,他停下了腳步,惶恐的看向前方的一顆老樹,身體微微顫抖,不知道是因為身體的乏力還是心中的恐懼。

周斌站在樹下,微笑的看著他。

“錢坤是吧,這麼著急離開?留下了跟我聊兩句,我可有些事情想問你呢。”

錢坤的額頭上此時早已冒出大量的汗水,呼吸也愈發急促,不過聽到眼前之人的話,他努力的平靜心情,收束著呼吸頻率。

“是晚輩幾人有眼不識泰山,不自量力和您交手,這次栽了也是活該,但前輩問完了話,能不能放過我們一馬?”

周斌徐徐走到他面前,蒼老的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小夥子,識時務,還以為要動手把你抓回去呢。”

伸手拍了拍錢坤的肩膀,“說吧,誰僱你們來的,又是怎麼找到我們蹤跡的。”

錢坤沒有回答,而是盯著他的眼睛。

“前輩,您還沒答應我呢,問完了話……會放我們走吧。”

“花花腸子還挺多,不過你以為我年紀大了,就老眼昏花,認不出你的手段?”周斌譏笑了兩聲,看錢坤突然暴起,向後躍出自己的攻擊範圍。

“你怎麼知道?”他驚訝的望著周斌。

“知道什麼?誓咒?因為我遇到過像你這樣的人啊。你之前藏地底給我一下,想封我經脈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個玩咒術的,現在又想用誓咒坑我,先收收這周圍逸散的炁吧。”

周斌隨意的說道,咒術師是異人界裡很少見的一個群體,他們專門修習禁制類的法咒,因為手段詭異,其中厲害的僅憑對話便可以發動咒術,防不勝防。

就像剛才錢坤想使用的誓咒,一旦周斌答應了,哪怕是假意的答應,都會使誓咒成立,如果最後真的放了他們自然會解開,但要是他不想履行這個口頭約定,誓咒就會發動,給他帶來傷害。

但這種臨時形成的禁制術,威力自然是不會太大,他估計錢坤的目的是在自己違約之後受咒術反噬期間逃命而已。

“連騙騙我的話都不屑說嗎?真的要趕盡殺絕?!”錢坤怒聲道,自己的誓咒就算成立了,但要是對方有準備的情況下,這種沒有儀式輔助的臨時咒術,像周斌這等實力的強者完全可以強行壓制的同時對自己出手。

可他連虛以為蛇都不願做,直接了當的表明就是不想放過自己。

“你們來殺我,還想我放過你們?我不知道是不是異人界中其他道貌岸然的老東西給你們這些小輩的錯覺,以為上了年紀的人就胸懷大度到可以放了想殺自己的人?”

“既然如此……晚輩只好拼死一搏了。”

錢坤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沒有不切實際的想過求饒,因為那對老江湖來說毫無意義,想殺就殺,不想殺就不殺,很少會以被殺者的軟弱言辭為考量。

只見他從懷中拿出一張符籙,貼在了自己的胸口,紫色的光芒和道道蝌蚪般的符文遊走至全身,形成了一層覆蓋全身的護罩,隨後直奔周斌衝來。

周斌伸出一隻手掌,擋住來襲的拳頭,側身出腿踢中了他的腰部,將其擊飛出去,卻沒有追擊。

“有點意思,這符籙能反彈傷害?”他看了看自己腿上消散不少的金光。

“嘿嘿,我這五甲荊棘符可是師傅傳下來的好東西。前輩要是覺得麻煩,還是罷手算了,剛才我只是讓您嘗試一下,要是小子直接逃跑,您這束手束腳的,不知道要追到什麼時候呢。”

錢坤指了指胸口閃著紫光的符籙,自豪的笑道。

“而且您也別以為這東西只是樣子貨,扛個百八十次攻擊還是可以的。我師父用了半輩子才做出這麼一張來,結合了道家符籙和我們的禁制術,算是件了不得的寶貝了。”

周斌看向他的眼神仍然毫無波瀾,對轉身要走的錢坤伸出了手。

一股黑色粘稠的水流從袖口激射而出,錢坤險之又險的躲過,撒腿就跑,還回頭不解的看著他。

“我說前輩,您何必死追著我不放,其他人知道的東西和我一樣多,問誰不一樣呢,您要是追著我到有人的地方,那行蹤可就徹底暴露了。”

周斌不屑的笑了,“什麼五甲荊棘符?解決你還需要追那麼遠?”

身體前傾,腳步發力。他極快的追上了錢坤,右手擋住他反擊的拳頭,左手又是放出黑色水流,將他的身體覆蓋了大半,限制了他的行動。

錢坤剛想掙扎開黑色水流,就發現自己的力量不知為何衰弱下來,而且這水流粘稠無比,還在往五甲符的縫隙中鑽,想要進入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