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斌晃了晃手,對於這個時代有麻將他早就知道了,也不覺得奇怪,老祖宗傳下來的嘛,以前只有貴人們才能玩,從宮裡流出來後大家跟風響應,逐漸變成了全民娛樂。

“這段大娘也太寶貴她的雞了,都養出感情來了。”老胡嘟囔了一句,他就是段棋家的那個鄰居,賠了段氏兩隻公雞之後,他還被罵了一通。

“胡哥真是對不住,我家老夫人平時就靠這幾隻雞供養我家少爺,現在家中富裕了也改不過來這習慣,別生氣。”周斌笑道。

“嗨,生什麼氣,幾十年的老鄰居了。”

老胡也就是抱怨兩句,他還算是段氏看著長大的呢,這點事情不至於生氣。

“小斌子,替我頂會兒,我家倉房裡有乾草,上次補房子剩下的,我去給你拿。”段清河抓完牌之後站了起來出門。

周斌便坐下到他的位置上,“到誰了?”

“就到老段這了,小心點,這老胡上聽了。”

周斌看了眼桌面上的牌,打了個絕張,“五條。”

“胡了!嘿嘿!”老胡把牌一推。

“……”周斌。

“小斌子,乾草我放門口了,等你走的時候拿上。”段清河走了進來。

“好嘞,那清河哥我先走了。”周斌立馬站起身,快步出了門。

“在待會啊,走的這麼急,這大冬天的還有什麼事。”段清河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興致勃勃的擼起袖子,“怎麼樣,斷沒斷老胡的連胡?”

剛上桌就給人家點了炮的周斌拎著乾草就跑,身後還傳來了段清河的呼喊。

“我這一生與賭無緣,這是老天爺不想讓我走入歧路。”

回了段家,草草把雞舍堵上,他沒說假話,是真想吃雞肉了,段家因為段棋的工資和周斌打回來的獵物,時常都能吃上肉,但一般都是山上的兔肉、松鼠肉和買回來的豬肉。雞肉因為可以下蛋,價格貴上那麼一點,段母精細慣了,不怎麼買。

看了看天色,周斌去馬廄裡遷出了段家的新成員,一隻毛驢。

這是段棋入冬前買的,因為入冬以後,古代人民尤其是農村人民的活動頻率和範圍跳水一樣下降,寒冷的天氣對能量的消耗太大,又得不到充足的補充,禦寒的衣服不足等原因導致他們只能窩在家裡,像段清河家那樣用玩牌來打發時間。

村裡人都不活動了,雜貨鋪的生意自然不怎麼樣,原本每天都去城裡幹活加進貨的雜貨鋪大兒子也在家歇著了。

段棋沒了代步的東西,這十里天寒地凍的路他可走不了,於是便花了五兩銀子買了一頭毛驢,請村裡的木匠做了個板車,每天由周斌架著車上下班接送。

自學成才的周斌架著小毛驢,坐在板車上,哼著流行歌曲的小調,慢慢悠悠的趕著驢車出發了。

他這麼走要一個時辰才能到縣城,可週斌也不著急,其他人的活動頻率下降了,他的也上不來,除了偶爾去村邊的小山上弄幾個小陷阱抓兔子和接送段棋,要不就是繞著段家村跑步以外,他沒有其他的大型活動了。

呆在家裡還不如把時間花在路上,曬曬太陽也挺好的。

搖搖晃晃的踩點出現在城門口,周斌沒有進城,因為他的駕駛技術不允許他有這種非分之想,自從上次進城到學堂門口接段棋的時候,剛進城這頭小毛驢就因為人多變得驚慌,周斌又沒有什麼安撫它的辦法,撞飛了兩個街邊小販的攤位才停了下來。

索性他們賣的也不是什麼值錢東西,壞了的也不多,周斌賠了幾百文錢也就了事了。

等了一會,段棋從城門走出,周斌調轉了車頭,扶段棋坐上板車。

“少爺,你什麼時候放假啊,這都快過年了。”回去的路上,周斌無聊的跟段棋搭話。

“你盼著放假幹什麼,不是總說自己無聊嗎?冬至都還沒到,就想著過年了。”段棋手中拿著一本書正在翻看,“你這字怎麼一點進步都沒有,真是看得我頭痛。”

他手中的書就是周斌所抄錄的一本山野雜談,雖然周斌學毛筆字和楷書的速度不算慢,但時間尚短,自然就沒有什麼筆鋒之類的東西。

“對了,馬上冬至,你明天送我來縣城之後,彆著急回去,進城買點燈籠和蠟燭,從冬至開始,家裡天天晚上都點,直到過完年。”

“好的少爺,還要買什麼嗎?”周斌點都應道。

段棋想了想,“再去鼎峰齋買些好點心,他家的桃花糕和梨酥都不錯,多買一些給孃親嚐嚐。”

“那要不要在買些精面,冬至是要吃餃子的嘛。”周斌補充了一句。

“你小子的嘴就是刁,粗麵一樣能包餃子,不過既然是過節,咱們就吃頓好的吧。”段棋笑罵一句,精磨的白麵損耗太多小麥,一般人家可不會磨得那麼細,顏色和味道自然也比粗加工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