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河告訴周斌半個時辰後去村口集合,便回家收拾自己的東西去了。

周斌也返身回屋,從床底下拉出一個箱子,裡面就是他全部的打獵用具了。

一條十米長的麻繩,一個水袋,一塊三平方的葛布,彈弓,木哨,火石,兩塊乾淨的棉布條,從廚房拿來的麵餅和肉乾。

這些都是周斌跟段清河學的,其實不學他也知道,都是些野外求生要攜帶的工具。

把彈弓、木哨和火石放在身上,其他的用葛布包起來打成一個包袱背在身後。

最後拿起武器,一把總長度四十厘米的匕首,一把六十厘米的短刀,再加上段青山幫忙做的軟弓和定製的箭。

周斌不是不想弄一把長劍或者長刀,而是清朝對武器管制很嚴格,除了獵人可以擁有一把軟弓之外,不允許平民百姓私人持有弓箭和總長度超過兩尺的刀劍,更不能佩戴利器上街。

而且清代的冶金雖然發達,但價格仍然昂貴,這兩把生鐵打造的刀和匕首加起來花了周斌三兩銀子,讓他的存款銳減,但這個錢又不得不花,手裡沒有點東西保命,周斌覺得自己毫無安全感。

所有東西都帶在身上以後,周斌給段棋留了張字條,告訴他自己上山打獵去了。

來到村口,段清河已經等在那裡,周圍還有村裡其他的獵人,一共有十四五個人。

來到段清河身邊,兩人一起等著人都到齊後一起出發。

“你這是去打獵還是打仗?怎麼帶這麼多傢伙?”段清河有些妒忌的看著周斌,他家不是專門以打獵為生的獵戶,只是偶爾上山打打野味而已,沒有打過專門的刀具,手裡用的就是以前幹活用的柴刀。

大多數獵人都是如此,用一些短刀具當做獵刀的替代品,不打獵還可以拿去幹農活。只有獵戶才會專門準備一把長度合適的刀具。

但誰也沒像周斌這樣,一長一短帶兩把刀,身後還揹著弓,要知道實際上來說,拿著刀和野獸肉搏,作為獵人是極其失敗的情況了,大多數情況都是為了切割大型動物或者把過於茂密的擋路樹枝砍掉。

過了一會,陸陸續續的又從村子裡走出了幾個人後,眾人也就不等了,領頭的段涼風大喊了一嗓子,通知眾人出發。

作為一次聯合的狩獵行動,領頭人的威望很重要,因為這涉及到用什麼方法打獵,每個人的分工安排,還有最重要的獵物分配。

大家一起行動,每個人都出了力,這時候就不能說誰殺的、誰抓的就是誰的了,需要有一個大家都信任,而且辦事確實公正的人來做首領分配獵物或者做裁判。

段涼風就非常的符合這個人選,首先,他是村中狩獵技術公認第一的獵人,曾經自己上山打回來一頭熊瞎子,其次,段涼風家中富庶,他是現任段家村村正以及段家族長的親兒子,自然不會貪墨誰的獵物,而且為了村民的團結,有時候還會犧牲自己的利益補全村民的。

至於段涼風家裡不缺打獵的錢為何還要經常組織打獵活動,周斌猜測要不是個人愛好就是為了掌握這股力量,或者兩者都有。

在這個年代,村裡是沒有民兵這種編制的,獵人就成了戰鬥力最強而且經常見血的一部分人,掌握了這股力量,自然對村正的權威有一定的加成,尤其是兵荒馬亂的年代,有效的聚集起來的話,是不小一張牌。

一行正好二十人,浩浩蕩蕩的走進了段家村旁邊的大山。

因為都是經常進山的獵人,眾人的行進速度不慢,走了一上午便穿過了周斌以往經常進行活動的外山。

“大家都過來。”

進到深山,段涼風把獵人們召集到身邊。

“咱們這次是一起幹活,所以不要有人只顧著忙活自己的事情,大夥都懂吧?我醜話說在前頭,分到的活不去幹,就沒必要跟著這麼多人一起進山。到時候我會把他趕出去,不許在我劃定的範圍打獵,直到我們回去。”

“涼風哥,你就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來了。”

“是啊,你就說怎麼幹吧。”

周斌知道這句話主要是對自己這個第一次來的人說的,他對這種規定沒什麼意見,朝段涼風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