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吃的差不多了,周斌再次為他們填了茶。

“大師是哪座寺廟的?”

“貧僧師徒是遊方和尚,無寺無廟。”恆界笑著回答。

“哦,原來是雲水僧人。”周斌瞭然的點了點頭,“那大師來我們段家村是?”

“我們當然是來除妖的。”沒等恆界回答,小和尚搶著開口了。

“除妖?”周斌不解的看著恆界,“這世上哪來的妖啊?”

“是小徒妄言,施主不要見怪。”恆界責怪的看了明遠小和尚一眼,“貧僧師徒本不打算在貴地停留,但路過這裡的時候,偶然聽貴村鄉親說起本地有位鄉紳近日去世,想來那人家中也需要有人做場法事,超度亡魂,貧僧師徒對法事到頗有研究,打算上門自薦。”

“原來如此,確實,我們村的李員外前日因病去世了,享年六十二歲,也算壽終正寢。”

周斌恍然,當初李員外家傳聞鬧鬼,幾天內兩人橫死,十分蹊蹺,他得了系統之後還想去看看的,不過後來聽說李家二兒媳婦與家奴私通,被李老爺雙雙打死,周斌當初猜的沒錯,果然是大戶人家狗屁倒灶的事情。

恆界頷首,目光深邃的看著周斌。

“施主可知這李員外家過往的一些事情嗎?好讓貧僧登門時有所準備,以免衝撞了李家的忌諱。”

周斌想了想,把幾月前李家的事情跟恆界講了一下,“都是些高門大戶裡的骯髒事,汙了大師的耳朵。”

恆界聽完搖頭嘆息,“阿彌陀佛,眾生慾望,皆是虛妄,最終引得惡果,實在可惜兩條性命。”

“大師二人要是前去,只要不提此事相關就好,那李員外家境富裕,想來也虧待不了您二位。對了,大師不認得路,我領二位前去李員外府上吧。”

“就不勞煩施主了,貧僧師徒問一問路上的村民就好。”恆界起身整理了一下僧衣,雙手合十向周斌鞠了一躬。

“感謝施主款待,貧僧二人身無長物,無以報答,在此謝過。”

周斌趕忙起身回禮,“我平生最尊崇出家人,能幫大師一點小忙,是我的榮幸,不必如此客氣。”

“貧僧師徒告辭。”

“大師慢走。”

目送著大小和尚離去,周斌關上了院門。

‘嘖嘖,這是個高手。’他伸出腳看著布鞋兩側粘上泥土。

這兩日入秋後,段家村下了好幾場雨,村裡道路雖說常有修繕,但仍舊泛起了一層泥濘。

周斌走到院子裡的低窪處,那裡有片泥地,他在其上走了一圈,鞋面上就沾滿了溼泥。

‘那和尚從村外走來,外面的道路比村裡還要差,他的鞋面上竟然一點泥土都沒有。’

周斌有點興奮了,要不就是這和尚在見到自己之前換過鞋,要不就是有真本事的人,還不是一般的本事。

‘遊方和尚,是真沒有寺廟?或者不想告知他人根腳?捉妖?’

周斌覺得自己不能放過這個機會,得想辦法多跟這對師徒親近親近。

打消了直接跟上去的想法,周斌打算明天到村子裡打聽打聽,如果李家同意做法事的話,估計今天這陰天的日子是不可能了,那師徒倆也走不了。

第二天,沒等周斌出門,他就又見到那對師徒上門了。

“大師何事?”周斌疑惑的看著恆界,他還沒找人家,人家就又上門了。

“李家答應請貧僧師徒做法事,不過一些器具還要準備,這幾日天氣也不好,所以只能等幾日之後再說。

李家女眷眾多,貧僧師徒不宜居住,便想問問施主,村中可有便宜房子出租或者借住,不需太大,夠貧僧師徒容身便可。”

“若大師不嫌棄,就住在我家吧。”

周斌正在思考誰家有空出的房子,今日休沐的段棋從房間裡出來了,昨晚周斌跟段棋說了和尚師徒的事情,段棋當時便說想要結識一下。

清朝時期,佛教的傳播仍然受到了朝廷的一定支援,大多數老百姓對僧人還是心懷敬意的,而段棋這種文人也喜歡結交僧人,不知是欣賞僧人的無慾無求還是單純的在效仿蘇東坡。

段家也確實有一處空房,是段秀才大哥段豐安的,但除了段豐安每月回來一次時偶爾住下以外,平時都是空著。

“在下段棋,見過恆界大師。”段棋走到門前,行禮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