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偌大的荊陽地區找這麼一個人確實很難,但是對秦揚來說並不是毫無可能。

他這次立下大功,如果能動用官面上的關係,想找到柳婆婆的姐姐還是有機會的。

想到這裡,秦揚就應承了下來。一方面那把梳子確實令人心動,謝婉兒本是沉穩之人,看到那把梳子也眼中流光溢彩,二人認識這麼久了,秦揚確實想好好送一個禮物。

而另一方面,秦揚是個重情重義之人,老太太和親人姐妹情深,況且還認得白守信,於情於理都願意幫這個忙。

“好,若是小哥找到我姐姐,還請讓她寫封信給我,讓我知曉她的情況。”

秦揚沉默不語,並未接話。

柳婆婆自然明白,繼續說:“亂世紛爭,人命如草芥,本來我姐姐就比我年長,顛沛流離,生死難料。若是有什麼山高水低,還請小哥為我修書一封,無論如何,我心裡的石頭也能落地。”

秦揚這才答應下來,最後接過木盒。

柳婆婆也不是客套之人,交代完正事,就急急忙忙送客。

二人被趕出屋外,秦揚基本已經酒醒,而謝婉兒臉色通紅,尚且有些微醉。

他看了看手中的木盒,隨後遞給謝婉兒。

“現在開始,這柄梳子就是你的了。”

謝婉兒不知為何雙手顫抖,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秦揚一頭霧水,連忙問:“婉兒,你是不是不舒服?”

謝婉兒如同被燙到的小貓,竟然應激反應一般,嗖的一聲將木盒搶走,彷彿害怕秦揚反悔一樣。

“哪……哪有?我就是酒吃多了,言行舉止都不利索。公子莫要作怪。”

秦揚撓了撓頭,覺得很是奇怪,但是也問不出來什麼。二人朝著下榻的客棧一路走回,路上的行人明顯變得稀少多了。

謝婉兒不停的吹著熱氣,雙手將小木盒緊緊的抱住,頭也不抬,一路上就這樣直勾勾的看著。

秦揚不明所以,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也沒有開口詢問。兩人就這樣一句話不交談,回到了客棧。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天剛矇矇亮,秦揚便翻身起床,洗漱穿衣。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謝婉兒並未貪睡,反倒比他起的還早,等他出門時,謝婉兒已經在屋裡等候多時了。

“你昨天吃了不少酒,起這麼早不困嗎——咦,你這是一宿沒睡吧?”

看到她眼眶紅紅的,秦揚不禁發問。

“哪有……我休息的可好了。”

謝婉兒趕忙矢口否認,可略顯疲憊的語調出賣了她,反而讓秦揚更加懷疑。

秦揚眯著眼盯著她,謝婉兒被盯地發毛,想要站起身,誰料起身不穩,彷彿風中飄搖的無根之萍。

秦揚見狀,一步上前,摁住她的肩膀。

“你且在這邊坐著,就算睡不著,也可以閉目養神。我起得早是要去清點軍務,準備出發。你去湊哪門子熱鬧?”

謝婉兒乖乖的點了點頭,忽然紅著臉說道:“公子,我在臨陽生活了多年,今日便要隨你離開,你可否幫我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