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揚大步走出屋外,關好房門,又走出去十步。隨後靜心調息,不去窺聽屋內談話。當然,倘若天心呼救,他也可以最快速度衝進去。

屋內,天心拉過來一個尚未損壞的椅子,可坐下之後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看著姚元亮。

姚元亮只覺天心目光不怒自威,心中竟然隱隱發怵,索性投石問路:“閣下既然留我性命,必有原因,還請直言。”

可天心依然不語,盯得姚元亮發毛。

“閣下不是啞巴,何必戲耍我?”

天心只是淡淡地說了兩個字:“跪下。”

姚元亮不由一頓:“閣下憑何讓我跪?”

天心伸出三根手指:“一,我救了你性命,你若知恩圖報,當跪。”

姚元亮咬了咬牙,隨後將身前袍簾一攏,利落下跪:“謝閣下救命之恩。”

說罷,他剛要起身,卻聽天心說:“二,我給你看樣東西——”

隨後,天心從脖子上取下一件貼身玉佩,遞了出去。

姚元亮接過那玉佩,仔細辨認,突然如遭雷擊,猛然站起身,卻下意識後退兩步:“你是——”

“沒錯。現在你應該明白,我剛剛救了你的命,但你的主子和我有血海深仇。”

姚元亮攥緊雙拳:“你……為何要救我?還不如讓門外那個人把我殺了!”

天心笑了笑。

“三,行差步錯,仍可悔改。我聽到你剛才和宋海舟他們說的話,認為是個信守忠義之人。不過何為大忠,何為大義,倘若搞不明白,也不過狹隘迂腐之輩。”

隨後,她竟然將劍扔給姚元亮。

“我給你個機會。你若想一輩子做個不明大義、恩將仇報之輩,就殺了我。但你若給自己一個機會,我必以誠相待,和你好好談一談。”

姚元亮撿起地上的劍,可手上纏鬥不止,面色痛苦掙扎。他自然知道天心是何人,選擇追隨龐叔禮,就一定會把天心視為死敵。

可當天心真的站在他面前,並且救了他的性命之後,他卻真的害怕了。

姚元亮的糾結自然逃不過天心的眼睛。

“你身手不錯,又能被那老東西器重,之前可是軍旅出身?”

姚元亮點了點頭:“我是世襲的軍職,昔年祖父——”

他不由看了天心一眼:“曾隨桓帝討伐晉國,戰死沙場。我父親後來成為銀蟒衛,我也——”

天心話鋒一冷:“不管什麼衛,可都是我大秦的軍人?”

姚元亮遲疑不決,最終點頭:“是。”

“既然是大秦的軍人,可是應該護國護民?”

姚元亮不知該如何作答,只得沉默。

天心忽然問:“你可聽家中長輩講過桓帝的故事?”

姚元亮輕輕點頭。

天心又問:“那你可經歷過十多年前,獨孤敬攝政的時代?”

“經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