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正一時啞口無言,耐著性子:“我們百人搞一些偷襲騷擾綽綽有餘,但淮陵可是座城。”

“我自然知道淮陵是座城,且淮陵和一般城不同,守軍僅有千人,城牆只有西北兩面。”

“可知為何?”

秦揚拿起一根茅草,在地上畫了幾筆。

淮陵東南兩面,是數十丈的峭壁,峭壁下就是瀟水,所以不需要城牆。

而往西距離晉軍主力駐紮的琅原城僅有一百里五十餘里,已經過了東西橫向的琅山山脈,道路寬闊平整,晉國騎兵一個時辰以內就可以支援過來。

因此,淮陵不需要多少守軍,甚至可以說,就算沒有守軍,憑藉琅山和瀟水之上的峭壁就可以保得周全。

高正湊過來一看,見秦揚已經將淮陵的地勢繪出來,更覺得哭笑不得:“既然都知道,怎麼還胡思亂想,難不成要從瀟水之畔飛上淮陵?”

秦揚將那茅草重重扔進火堆。

“你說對了,就是飛上去。人不可往,我可往!”

......

傍晚,風雪依舊,地上積雪半尺之深,瀟水也已凍實。眾將士為馬蹄裹上麻布,防止在冰面打滑。

一行人藉著夜色,踏上凍結的瀟水。所有人牽著馬,在冰面上緩慢地前進。

三十里並不長,但秦揚他們還是走了將近三個時辰。等到達淮陵時,已經過了子夜。

眼前的峭壁之上,就是淮陵。可這峭壁堪稱鬼斧神工,至少三十丈高,幾乎是直上直下,根本無法攀爬。

所有人都看向秦揚,不知他如何打算。

秦揚將備好的繩索跨在肩上,脫下盔甲,雙手各執一把短匕。

高正用刀在峭壁上捅了兩下,心中暗歎,這種岩石頗為堅硬,想扎進去純粹是異想天開。

秦揚後退兩步,縱身一躍,看準那岩石紋絡,一刀插進去——

成了!

若不是上方就是淮陵,下面的楚騎恐怕都要驚呼起來,所有人都不知道秦揚是怎麼做到的。

峭壁雖然堅硬,但任何岩石都有紋絡,這紋絡就好比岩石的軟肋,雖然不易察覺,且稍有不慎就可能摔落下來。但秦揚從小就在山間摸爬滾打,攀巖爬崖對他來說如履平地。況且秦揚天生神力,只要找準插刀的位置,尋常人絕對不可能做到的事,他卻遊刃有餘。

只見秦揚手中匕首不斷輪換,雙腳儘可能借力,如靈猴一般,動作乾脆利索。雖然每一次都只能往上前進一尺,可再陡峭的山崖也禁不住有心人。

“呼!”

秦揚長舒一口氣,終於到了終點,翻身上去。

四下無人,他尋到一顆枯樹,將繩索綁牢在樹樁上,確認無誤後,將繩索丟下懸崖。

懸崖下,秦揚挑選了十名擅長攀爬的好手,同時讓他們在腰間纏一短繩,再把短繩和繩索間系一活釦,避免因意外從半空中掉落下去。

等第二個人爬上來,再扔下帶上來的一條繩索,再爬上來兩個人,這二人又拋下兩條,共綁了四條繩索,可同時爬上來四個人。

最後一個爬上來的,正是楊成。秦揚最初打算讓高正也上來,後來考慮到峭壁下方的隊伍需要人組織,就只帶了楊成。

不到半個時辰,連同秦揚在內的十一人,便踏進了淮陵城!

......

淮陵城內。

一個大戶家的老財主正摟著小妾做著美夢。忽地臉上被人抽打,疼痛難忍,不由猛然睜眼。

藉著火盆微光,只見幾個凶神惡煞手持兵刃,站在他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