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總是在變化,有時候很小,幾個有點權利的人死的不明不白,導致要上繳的保護費有了些變化,幫派火併,屍體堵住了巷子導致出行要繞道;有時候又很大,某個傢伙扭曲了,炸掉了幾條街,又或者是有些人抬抬手做個交易,整片區域就被疊巴疊巴,連著地基被換了位置。

而最近最大的變化可能就是神備和扭曲的出現了,因為情感這種堪稱玄學的原因而爆發出的各種奇妙的力量。雖然一開始引發了各種騷亂,但最終大家發現儘管有了變化,要活下去依舊是要守規矩。

畢竟就算你能以一敵百,到頭來還是會被一千個人圍起來揍。

都市的各種“科技”一直都很魔幻,但這個東西實在是魔幻過頭了,讓我這個靠著仿造起家的工坊主屬實是有些不習慣,但更可笑的是,在我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我也獲得了這樣的力量。

我坐在搭在路邊的棚子裡,手上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面,身後一高一矮兩個無臉木偶正在收拾著做完飯後的狼藉,天氣已經轉涼了,這種只靠一塊布矇住的棚子屬實是有些寒冷了。唯一的好訊息是我能自己發熱,甚至能靠給路人供暖來小賺一筆。

最近沒什麼委託,還沒拿回工坊的我也無法幹老本行,殺人越貨後患無窮,現在的我也不想惹上麻煩,因此最近的收入也實在是慘淡,不過這和我流落街頭並沒有什麼關係。

凱琳那老女人在上次強X未遂後就變得愈發飢渴了,我已經好幾次注意到她派的人了。所以當我發現我租的房子忽然換了個和藹可親的房東之後我就立馬搬了出來。

後巷可不存在無緣無故對人和藹可親的傢伙

我又吸溜了一口麵條,感受著熱氣騰騰的食物進入腹部的帶來的溫度。這份享受是我為數不多真正的“個人”愛好,從有記憶起就在捱餓,之後跟著老爺子過上了雖然亂七八糟但起碼餓了能吃飽的日子,但也隨著老爺子的生病讓我連丟垃圾的地方都要時不時去翻找一下。餓得太多,自然就讓我對吃有了更多的慾望,這也是我在接受改造時一直沒有捨棄消化系統的原因。

我慢慢的吃著麵條,盤算著明天該去哪裡找點活來幹,一陣腳步聲在我的窩棚外響起,由遠及近,最終停在了我的面前。

“喂,丁,丁!阿爾斯特·丁!你在裡面嘛?”

我掏了掏耳朵,這聲音有些耳熟,但一下子也想不起來是誰。我放出了爬蟲以防萬一,站起身掀開了篷布。

“我在裡面,找我有什麼事…….哦,是你啊。”

我看著眼前這個表情很欠扁的男人,他也保持著一貫的不爽看著我,這是我以前當收尾人時認識的一個傢伙,不過我兩的關係並不好,只是他單純的欠我一個大人情,所以現在我就掛名在他的事務所裡,方便接一些更值錢的委託。

“嘖,你怎麼跑到這種地方來住了,找你都快要了我半條命。”他滿臉不爽的從懷裡掏出一個檔案袋丟給了我“指名委託,要求你協助研究,為期一個月,具體的東西都在裡面了,要不是跑腿也會給錢我是真不想來你這爛地方。”

我接過檔案袋,無視了他的牢騷,輔助研究的委託對於我來說並不少見了,畢竟雖然算不上數一數二,但見多識廣對我來說是一點都不謬讚的,再加上本身實力的保障,讓我可以處理一些危險的生物實驗,找我進行“輔助研究”的人也不在少數。

我開啟檔案袋仔細研究了一下,很平常的委託內容,生物實驗,存在變異和突發意外,還要注意其它實驗室可能派來的間諜,連坑人的條款都顯得平平無奇,讓我懷疑是不是什麼剛上任的負責人寫出來的委託,不過價格倒是相當不錯,值得為之冒個險。

我收起了檔案袋,拍了拍手。背後的人偶一僵,隨即化成了大量爬蟲,包裹住了整個窩棚,隨即融化似的帶著所有東西流進了我穿著的斗篷裡。

短短數秒,整個建在路邊的窩棚就全部消失在了我斗篷的陰影裡,而我的體型和重量並沒有增加多少。不得不說,雖然白夜黑晝帶來了很多奇怪的東西,但至少我身上的出現的這個,還是相當好用的。

那張臭臉依舊杵在那看著我,對於那些湧入我身體的爬蟲他露出了相當嫌棄的表情,神備和扭曲對於部分人來說是相當詭異的存在,更何況我的表現形式也屬於偏噁心的一類,對於他的嫌棄我絲毫不感到意外。

指名委託的研究所就在幾條街區之外,我們兩人一前一後朝著那邊走去,他的表情依舊不太好看,要不是為了去拿尾款,估計他轉頭就會走掉。我想著即將到手的報酬愉快的哼著小曲,絲毫不在意在逐漸變高的曲調中那張愈發難看的臉。

終於,在他的臉色變的不可名狀之前,我們兩抵達了研究所。

這件研究所和所有建在後巷的研究所一樣,適當的低調,以及恰到好處的武力威脅,防禦系統不加掩飾的掛在門口,和那位站在門口的那位面露微笑的接待員一樣,昭示著某些東西。

“幸會幸會。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阿爾斯特·丁了吧。”他在看到的瞬間就走上前緊緊地和我握起了手“非常高興您能答應我們這個唐突的請求,希望我們雙方能在接下來的合作中取得不菲的成績。”

我挑了挑眉毛,這樣的態度可真是少見,開出了那樣的高價還態度如此好的人可不多見,以前的那些客戶一個二個都恨不得讓我把我自己綁上試驗檯來保證他們花的每一分錢都能回本,這讓我對他們的實驗內容不禁產生了點懷疑。

臭臉倒顯得格外輕鬆,拿到尾款後連表情都舒緩了不少,在清點了一遍後把錢塞進了懷裡,隨即轉身離去。對於他的無視我只能聳聳肩,抬腳往研究所大門走去,剛走兩步,他的聲音卻又從身後響起。

“喂,阿爾斯特·丁,我要問你個事。”

我站定了腳步,歪過腦袋用餘光看著他。

“喲喲。如此嚴肅地喊了我全名,什麼事值得你如此費勁。”

他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我放出去的爬蟲爬回我的身上,伴隨著窸窸窣窣的聲音和我的身體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