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衫少女正要答話,回過神來的美少年召回寒光長劍,也打算再次出手。青年男子乾咳一聲,瞪了二人一眼,對雷璟說道:“閣下可自行離去,在下保證我等決不阻攔。”

雷璟點了點頭,還是青年男子明事理。不願在人前展示身法,於是走向山道的另一頭。

青年男子等他遠去後,回身對美少年和粉衣少女語重心長的說道:“祝源師弟,丁羽琳師妹,你二人行事太過莽撞了。依我看,那少年修為不弱。不過能一舉殺我藏天谷五十名修為深厚的弟子,應該另有其人。”

祝源心有不服,但在青年男子面前不敢造次,忍者性子道:“姜真師兄教訓得是,可如果不是他,又會是誰?”

青年男子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丁羽琳緊張道:“姜師兄,我們收到任師伯的飛箋傳信,他率領五十名弟子追蹤偷盜《玄黃玉簡》的賊人到此,弟子們盡數遇難,要谷主再派高手前來相助。我等來了這裡,唯獨不見任師伯,難道他也遇害了?”

姜真隱忍著悲痛之情,嘆道:“我們找找看吧,但願沒有任師伯。”

三人紛紛用布遮住口鼻,將一具具的同門屍體放進無人的山神廟裡,最後沒有看到關心之人。

姜真道:“看來任師伯逃出生天,應該只有他知曉誰是兇手。我們先將犧牲的師兄弟們火化,再去尋找任師伯。”

祝源與丁羽琳沒有異議,三人用飛劍斬斷許多樹枝,全部放進廟中。姜真手握玄火訣,向前一揮,一股火焰在法訣上憑空而生,隨後射進廟裡。

不一會兒,火焰熊熊騰起,連帶著破廟一起焚燒,冒出濃濃的黑煙升向高空。

雷璟走到半山腰,看到山頂的黑煙,心想多半是那三人在火化同門的屍體,更為好奇是誰殺了那麼多人?又是為了什麼?

他繼續走了片刻,忽然看到前方的山道旁,一個青衣白髮的老者倚靠著一棵松樹坐在雪地上。身旁插著一把青光亮眼的長劍。

在白髮老者的身前兩米之外,站著一個身姿玲瓏,一襲紫色衣裳的神秘女子。

紫衣女子察覺有人出現,側身看向山道的上方,見是一個手握凡鐵長劍,身穿淡藍衣裳,不似門派弟子的俗世少年。

她面帶形如古拙飛鳳的紫紋面具,紫色的束髮絲帶與長尾青絲飛揚不定,透著一股莫名的冷豔,令人驚心動魄。

面具之下,一雙眼眸寒亮如星,冷冷地掃視了雷璟一眼,語寒如冰:“你是誰?為何來此?”

“我只是個風雪之途的趕路人,無意在此相遇。”雷璟聳了聳肩,只覺相隔一丈有餘的神秘紫衣女子似仙如魅,冷若冰霜,讓人難以接近。

他瞥眼瞧見倚松而坐的白髮老者在運功調息,不曉得二人是敵還是友。

紫衣女子望見山頂的黑煙,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問道:“山頂發生了什麼?”

“我想是有人在焚燒那堆屍體吧!”

紫衣女子心念閃動,對身側一米之外的白髮老者,道:“多半是你的支援到此,別忘記你的承諾。”

話音未落,她衣袂飄飄的身形飛向高空,帶著一道紫色的光華,飛向茫茫大雪的天際。

雷璟沒想到往常寧靜的寧山今日會發生接二連三的奇人奇事。踩著山道中的積雪,一步步下山,遠離這些奇怪的人。

白髮老者聽得咯吱作響的踩雪聲,睜開雙眼,站了起來。他望了眼高山之頂的縹緲煙氣,黯然長嘆一聲。曾自以為修為高深,放眼天下鮮有敵手,怎料今日在此一敗塗地。

他修行一百多年,仍然放不下生死。危急關頭,被神秘詭譎的紫衣女子相救。可她竟逼著自己服下了一粒“枯神丹”,從今以後,身不由己,受制於人。

他和紫衣女子之間的事情絕不可外洩,否則會影響他的名聲地位。深深呼吸一口寒冷的空氣,右手一揚,插入積雪裡的青光長劍自行飛入掌心。

白髮老者橫劍攔住了走到身前的雷璟,“少年郎,你什麼遺言儘管說罷,老夫一定為你辦到。”

“你想殺人滅口?”雷璟看了看青光如水的長劍,暗道:“真是一柄好劍,可惜卻遇人不淑!”

白髮老者目光陰寒,冷笑道:“你倒也聰明,只怪你倒黴,今日萬不該來此。”

雷璟面無懼色,咧嘴笑道:“我還真有一個遺言,希望你能幫我辦到。”

白髮老者不耐煩的道:“有話快說!”

“我想你去問問十殿閻羅,枉殺無辜的人是該被千刀萬剮還是該被油炸蒸煮?”雷璟笑容漸深,寒風吹來的白雪掠過明亮靈動的眼眸,精光閃動。

白髮老者對之前的慘敗窩了一肚子火氣,此時被一個俗世少年出言嘲弄,氣不打一出來。怒哼一聲,青光長劍向前橫撩,快如閃電般,破開大風大雪,直削雷璟的脖頸,“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