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光影從山頂飛來,落在任衝鶴的身前,正是姜真,祝源,以及丁羽琳。

任衝鶴認得他們,看著這三個號稱新一代年輕英才的晚輩,心想如果剛才他們早到這裡,一起聯手定能滅了雷璟。

他白眉一揚,準備質問他們為何姍姍來遲,只聽白衣美少年祝源說道:“任師伯,我們可算找著您了。”

任衝鶴揹負雙手,玄青劍光輝一閃,消失不見。他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道:“剛才看到山頂有焚燒的黑煙,你們將那些同門弟子給火化了?”

三人面帶悲傷的點了點頭,姜真道:“任師伯可知道兇手是誰?”

任衝鶴深深嘆息一聲,擺手道:“這裡風大,找個避風的地方再說罷!”

他先行走向遠處,姜真,祝源和丁羽琳三人跟了過去,對地上的“大”字形人坑有些疑惑,不知是誰留下的。

任衝鶴來到一個遮風擋雪的青松下,寬大的衣袖凌空輕拂,松下幾塊岩石上的積雪被無形的勁氣掃落。他和姜真等人相繼坐下,回憶先前之事,仍心有餘悸,道:“兇手是個相貌普通,身穿粗麻衣袍的中年男子,他所使用的法寶是‘逆鱗血鞭’,你們說他是誰?”

姜真三人面色大變,齊聲驚道:“血神宮,楊羿!”

血神宮是一個魔教的一個分支,門中以血神為尊。千年前血神宮被毀,上千名弟子被消滅,仍有幾個漏網之魚。近年來血神宮復興,以楊羿最為出名。傳聞一年前他被金光寺渡乙神僧誅殺,孰料竟還活著。

任衝鶴嘆息一聲,道“這魔頭不知有什麼奇遇,道行變得非常之高。老夫與眾弟子力戰他一天一夜,拼盡全力依然不能勝他。他有心玩弄我們,似要將我們活活累死。”

姜真三人面面相覷,難道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麼?

任衝鶴道:“直到今日午時,一隻蒼鷹從遠處飛來,似是某種訊號。那魔頭看到後,大喝一聲,突下殺手。那逆鱗血鞭變幻莫測,我們被消耗了一天一夜,哪裡還是其對手。老夫心想不能所有的人都折在這裡,這才拼死逃出。”

冷風吹下的雪花片片似刀,割在任衝鶴蒼白的臉上。他痛心疾首,深深的自責道:“你們已經知道了元兇是誰,老夫這就下去陪那些慘死的弟子!”

他舉起右掌,拍向腦門,做勢要一掌拍死自己。

姜真三人見狀,忙上前攔住。祝源掰住任衝鶴舉起的右手,急聲道:“師伯,這不是您的錯,都是那楊羿魔頭的錯。我們回去稟明谷主,他一定會為那些遇害的師兄弟們報仇的!”

姜真道:“任師伯,還請以大局為重。如果失去了您,最為高興的人莫過於那楊羿了。”

丁羽琳上前一步,柔聲安慰道:“任師伯您不要太過傷心了,身體要緊。谷主通達明理,他知道這裡的情況也不會責怪您的。”

“哼!谷主師兄天天忙著調教他的關門弟子宋玉林,哪裡有空理會其他?如果他那夜不是…天殊閣又怎會出事?”任衝鶴說至一半,忽覺不妥,憤憤不平的含糊其辭。

姜真,祝源與丁羽琳錯愕不解,不知他所指的那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敢過問長輩之間的事情。

任衝鶴想起一事,問道:“你們焚燒屍體後,應該瞧見我在這裡施展本門神通‘雷芒劍訣’,你們為何沒及時趕來?”

丁羽琳看了姜真和祝源一眼,苦笑道:“任師伯有所不知,我們當時正想趕來,卻遇到一隻有三條尾巴的白狐。”

“三尾妖狐?!”任衝鶴吃了一驚,睜大了眼睛。

丁羽琳“嗯”了一聲,道:“那狐妖雖未幻化人形,卻有著強大的妖力。能在破廟的四周生出一層透明的結界。結界之內,那些師兄弟們掉落的法寶長劍竟被它操控自如,與我們搏殺起來。”

“好厲害的三尾妖狐,當年魔教滅亡時天狐一脈不是死絕了嗎?”任衝鶴鬱悶了一聲,讓丁羽琳繼續說下去。

丁羽琳脆聲道:“我們三人各自施展所學,一邊戰鬥一邊還要提防那三尾妖狐的狐媚之術。”

說到這裡,丁羽琳瞥了眼突然臉紅的祝源,淡淡的笑了笑。當時祝源深陷狐媚術裡,迷失了自我,竟然舉劍自刎。幸虧她和姜真發現的及時,不然這個小師弟已死在他自己的手裡。

任衝鶴點頭讚道:“你們初次下山臨敵不亂,有攻有守,又能相互照應,表現得不錯。”

“多謝師伯的誇讚。”丁羽琳甜甜的一笑,講道:“當我們破開結界戰勝那三尾妖狐時,師伯這邊已經沒了動靜。那三尾妖狐也消失了,我們便快速趕來了。”

“原來如此。”任衝鶴恍然,無奈的苦笑一聲,莫非這就是命麼?

一直在沉思的姜真開口問道:“師伯,您當時是在跟何人鬥法?”

任衝鶴面色微紅,不會提及敗給一個無名少年的醜事。哂笑一聲,起身擺手道:“剛才老夫是和一個猶如鬼魅的女子打鬥,她敗在天雷巨劍之下。趁老夫氣息不穩時遁走了,此事不值一提。

我現在真氣全無,還要有勞三位師侄帶老夫先回藏天谷。至於是否繼續尋找《玄黃玉簡》,還是請谷主師兄定奪罷!”

“我們一切聽師伯的。”

姜真祭出法寶長劍,帶著任衝鶴御劍飛空。祝源和丁羽琳不願再耗費真氣御空飛行,陸續御劍隨。三道光影向遙遠的北方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