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節,已經開始結果了,葡萄藤也得掐尖了,把藤子上旳嫩芽掐了,才不至於葡萄藤瘋長,而葡萄缺乏營養。

莊園從附近的村子找了十來個村名來掐頭,中午供一頓飯。

這頓飯在蘇青黛看來可以說是很簡陋了,三菜一湯,還只有一個葷菜,可是村民們似乎很滿足了,大塊的肥肉吃得每個人都嘴角泛著油光。

蘇青黛注意到有一個最多十五歲的女孩子在廚房跟著大人忙進忙出的,蘇青黛以為是老闆家的孩子,畢竟這個年紀的孩子忙著乾點家務再正常不過了。

只是沒想到女孩子吃完飯幫著洗過碗又揹著小簍子跟著其他休息好了的村民去了葡萄地。

旺次和多吉還在聊當地的經濟,從傳統的畜牧業聊到最近頗受重創的旅遊業。

可是蘇青黛完全沒有參與的興趣,她還在想那個女孩,重男輕女?老闆看起來也不像那種人啊。

“老闆,剛剛我看到有個十多歲的女孩子跟著一起去葡萄地了,她是你們……”

正聊到興頭上的旺次話音戛然而止。

“蘇小姐,有些事你還是少打聽。”

蘇青黛愣住了,她只是想問問那個女孩是不是旺次自己家的孩子,怎麼旺次這反應比以為她要來收購還大。罷了罷了,這也是人家的私事,不打聽也罷。

這時一個梳著大辮子的婦女從廚房的方向走了過來。

說是婦女也是有失偏頗的,也是三十左右,剛剛聽多吉介紹了一下, 那是旺次的妻子,是個在雪區土生土長的漢族人。

“哎呀, 旺次你怎麼這麼對小蘇說話, 小卓瑪的事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有什麼不能說的。”

原來那個女孩叫卓瑪,倒是一個很藏族女孩很常見的名字。

蘇青黛客氣地和對方打招呼, “程姐,你忙完了?辛苦了。”

“來,小蘇, 我們進去說,中午一過紫外線就太強了。”

蘇青黛拿上自己的水杯,點頭站起來,“好呀。”

在旁邊的小客廳坐下, 程姐的話讓她完全沒有了欣賞藏族編織的心情。

“卓瑪十四歲,去年下半年初二輟學了。”

“義務教育階段輟學?不是已經學雜費全免了嗎?”蘇青黛不理解。

程姐臉色有點古怪,但還是說了,“雖然上學不要錢,但是生活要錢啊,去年卓瑪初潮了。”

女孩子經期和輟學有什麼關係?

“或許你沒有聽說過,但我後來在網上查了,真的有經期貧困這種說法。”

“卓瑪買不起衛生棉,商店最便宜的衛生棉都要五塊錢一包, 每次大概需要四包,卓瑪沒錢, 她爸爸身體不好, 長期臥床, 家裡就靠她媽媽給人打零工,她還有兩個弟弟。”

蘇青黛震驚了,說實話五塊錢一包的衛生棉給她,她會覺得這個價格, 說不定衛生和質量是荀在問題的。可居然有人連五塊錢一包的衛生棉都買不起。

甚至還因為這個輟學了。

“卓瑪在的那個村子在山裡,聽她說她們村的女孩都是這樣的,初潮來了就不去上學了, 要麼在家待著,要麼用自制的衛生帶,早些年還會被家人強迫去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