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大海上的故事。

哪怕是在號稱秩序最良好的納索,也有人會無故被殺害。

黎久蹲下身,將絲芮的眼睛合上。

阿瑟·羅耶在旁邊看著,又閉上眼睛了一會,似乎是在占星。

過來一會,他說:“是總督府的人做的,這個人是……”

“她叫絲芮,是無光魚的愛人。”黎久又從血泊裡撿起了那串染血的項鍊,開始擦拭。

“無光魚,就是那具我們在那個地方遇見的屍骨,他已經死了,你那天看見的那個,是我假扮的。”

黎久將所有的內情都說了出來。

“其實我已經猜到了。”結果,阿瑟·羅耶卻忽然這麼說。

黎久愣了一下,然後問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看出來的?”

“從看見那具屍體開始。”阿瑟·羅耶笑了一下,“其實那具屍體的衣服上有審判庭的暗紋。”

“原來是這樣。”黎久當時光顧著找鍊金留聲器了,卻是沒想到無光魚的衣服上還有暗紋,不過這也沒辦法,他到底只是一個看了無光魚工作日記的冒牌審判庭成員,不是真正的審判庭工作者,人家的一些極其細微的工作技巧,他是確實不知道的。

“你不怪我騙你?”

“我為什麼要怪你?”阿瑟·羅耶笑了起來,“沒有你的幫助,我根本殺不了紅帽子。”

說完,他又覺得這個時候笑不太好,收起了笑容,主動走過去,幫黎久一起收斂絲芮的屍體。

“她不能就這麼死了。”他忽然又說。

黎久看了他一眼。

“從前,我一直以為西海就是一片荒海,可是,無光魚的存在,讓我認識到,這裡依然有人堅守,他在這裡待了十年,把一切都奉獻給了審判庭,結果現在我卻只能給他的女人收屍,這個世界不該是這樣的。”阿瑟·羅耶一口氣說了很多,邊說,邊把絲芮的衣衫整理好。

“你想介入西海?”黎久對阿瑟·羅耶的話卻沒有感覺到太奇怪,阿瑟·羅耶就是這樣的人,為了自己死去的兄弟,可以追兇那麼多年,不惜一切。

他的外貌雖然已經滿是風霜,可他的血卻還是熱的,心還是跳動著的。

本質上,他是一個近乎於俠者般的人物。

“為什麼不呢?”阿瑟·羅耶又笑了起來,這一次的笑,卻是帶著深沉的意味。

那是決心,也是刀出鞘般的鋒銳。

“那我可不可以認為,我又多了一個極其強力的盟友?”黎久半開玩笑。

如果阿瑟·羅耶真的決定介入西海,以他的實力,加上他又新近追捕成功了審判序列上的紅帽子,他完全有資格在西海建立起一個真正有實力的審判庭分部,而不是像之前那樣可有可無的暗哨。

那時,和阿瑟·羅耶關係不錯的黎久,肯定有好處。

“當然,我們一直是朋友。”阿瑟·羅耶點頭,又說,“你想不想正式加入審判庭?”

“不,我要用無光魚的身份活動。”黎久搖了搖頭,又看向了已經被收拾的比較安詳的絲芮的屍體。

只是哪怕她再安詳,她也已經死了。

她不能就這樣死了。

無光魚,還在天上看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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