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航海曆1514年細雨之月,十六日,陰,我又開始做夢了。

似乎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夢魘就會糾纏上我。

我又夢到祂了。

還有一座新的島嶼,一座佈滿了椰子樹的島嶼。

我知道,這又是祂新的旨意, 祂要我前往那座島嶼。

可我已經很久沒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我可以選擇拒絕嗎?”

“大航海曆1514年細雨之月,二十一日,天氣依然陰沉,雨已經連續下了好幾天沒停下了,整個島嶼都陰冷潮溼,絲毫沒有半點春天的味道。

夢境越來越頻繁, 昨天我居然在釣魚的時候睡著了, 然後整個人掉進了水裡, 我完全沒有任何知覺,一直往下沉,要不是米豆把我拉起來,我可能就在夢裡淹死了。

這或許就是祂對我的警告?”

“大航海曆1514年微風之月,二日,雨終於停了,可太陽海上沒有出來。

我的精神狀況越來越差,我甚至分不清我現在到底是在夢裡寫這篇日記,還是真的在寫這篇日記。

阿弗萊克早已經察覺我的不對勁,他也隱約知道我被某些神秘的存在影響著。

昨天晚上,他拉了其他人一起開會,跟我說,支援我做任何事。

可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因為我死去。

我很痛苦,我甚至想一死了之,只是那樣的話,米豆一定會很難過吧?

但, 我相信阿弗萊克會幫我照顧好它的。”

日記寫到這裡, 可以看出老祖宗的精神狀況確實已經糟糕到了極點,幾乎字不成字,很多筆畫都黏連在一起,有些地方黎久只能靠上下文來推斷其中的意思。

同時,他也看的心有慼慼焉,因為他也被大龍折磨過,只是還沒有到老祖宗那麼嚴重的程度。

這大龍真是狗日的不是個好東西。

“大航海曆1514年微風之月,七日,我已經不知道天氣到底怎麼樣了,只是總能嗅到一些潮汕腐爛的氣息,大約,又下雨了吧?

昨晚,我嘗試了自殺,我記得我應該是對著自己的太陽穴開了一槍,可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沒死,還看到阿弗萊克坐在我的床前,嚴肅地告訴我說, 他們已經準備好出海了,讓我把目的地說出來, 他們絕對不會看著我死去的。

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我的朋友們,我該如何面對你們的情誼?”

“大航海曆1514年微風之月,十五日,我終於還是出海了。

濃烈的愧疚感在灼燒著我的內心,為了我一個人的生死,我還是帶著我的船員們踏上了也許無法再回來的旅程。

我真是個自私冷血的傢伙。

但阿弗萊克卻和其他人一起勸我,說沒有我就沒有他們,大家都是大海上的男兒,有酒一起喝,有錢一起分,有難也要一起抗,如果他們什麼都不做就看著我去死,那他們根本不配做我的船員。

米豆也輕輕蹭我,好像在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