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的一切,李世民都看在眼裡。

尉遲家的這個兒子,他也有所耳聞,開慧晚,不太聰明。

但不管怎麼說,既然他站到了臺上進行比試,那就應該給他相應的尊重。

而不是現在這樣滿場的冷嘲熱諷。

曾記得當初尉遲卿家來找自己的喜悅。

一國之將,大唐的門神,堂堂鄂國公,就因為兒子在逍遙子先生的指導下開始識文斷字了而涕泗橫流。

對於尉遲恭的喜悅,他不是很瞭解,畢竟他沒有一個如同尉遲小傻般的兒子。

但是此時對於場上的一片唱衰,李世民感覺很刺耳。

這刺耳不僅僅是對尉遲小傻的,更是對他父親尉遲恭的。

“成何體統!”李世民一聲炸雷,將場上的眾人都嚇了一跳!

就連正在奮筆疾書的盧俊都不由得抬起頭來。

見到陛下一副怒容,他又畏縮下去,雖然不知道是誰惹惱了陛下,但自己只管創作便好。

等自己的討賊檄文完成,再來看看那逍遙子聽到檄文之後會有怎樣一副精彩的表情。

尉遲小傻卻是未曾抬頭。

此前思考命題已經花去很多的時間了,這個時候本就落後於盧俊,若是再為其他事情分心,恐怕要來不及在時間內完成文章了。

然而,尉遲小傻卻意外地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爾等如此在場下非議上臺的尉遲小傻,是不是沒學過尊重兩個字怎麼寫?”

“夫子從小教導的禮儀道德!都被狗吃了?”

見剛剛罵的起勁的觀賽者此時啞火,李世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就要下令責罰。

李世民發火,場上的人都噤若寒蟬,不敢再有絲毫吱聲。

唯有盧寬打起了圓場:

“陛下,這些學子們屬實是心直口快,並非對場上的選手惡意。”

“現如今陛下一番警醒,已經叫他們知道了什麼是尊重,也就不必過於責罰他們了吧。畢竟都是我大唐的良才美玉!”

聞言,這位天子冷笑道:“良才美玉?呵!我看都是些只知道阿諛奉承,欺軟怕硬的酒囊飯袋!”

眾人敢怒不敢言,畢竟此時李世民正在氣頭上,連禮部尚書的面子都不給,跟別說他們了。

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去觸天子黴頭。

見無人有所反應了,李世民便開始批判起了盧寬:“這些學生們不懂禮,朕只當他們上私塾時未曾認真聽夫子的教誨。”

“而芮國公,你身為禮部尚書。我大唐學子不懂禮,你當居首責!”

盧寬頓時氣得牙疼。

自己出來圓場,想著給眾人一個臺階下去。

畢竟在場那些學子,如此抨擊尉遲小傻也是為他兒子盧俊壯聲勢。

而天子罵也罵了,安正常來說,這個時候理應是重重抬起,輕輕放下的。

然而,盧寬料錯了,天子確實是重重抬起的,卻也沒有輕輕放下。

他盧寬在這個時候接茬,正好撞上槍口。

再加上他身位禮部尚書,確實有這份責任,被如此責罵,他也不敢流露有絲毫不滿。

盧寬當即下跪,自責道:“臣領罪!”

見盧寬認慫,李世民也感到有些意興闌珊。

罵也罵了,總不能真的因為這件事情就重重責罰這些人吧。

若是真的這麼做了,明日早朝上又會出現一大批的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