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廣志心裡想,自己千萬不能說出錢鐵英她孃的情況,沒福氣就沒福氣吧,反正現在跟著兩個女兒一個兒子,也能吃飽飯,別的真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賈成斌笑著說道:“岳丈大人你還沒福氣嗎?你現在兩個女兒都在身邊,小兒子也跟著來了,我看你是最有福之人,況且,嘿嘿...”

賈成斌湊近了錢廣志低聲道:“你家我丈母孃,鐵英的親孃,我聽說是你撿的你怎麼和人家說是明媒正娶呢?這話我不應該問,看樣子你不想和他們交流,您別怕,我就在私下偷著和您說說悄悄話,您別介意。”

說完,賈成斌看見岳丈那滿是褶皺的臉,頓時抻開了,那臉拉的挺長,看著好嚇人。

“好了好了,您不想說我也不問了,您是我岳丈,你看別生氣啊。”

“我生什麼氣?我先前那媳婦身體不好,就是我撿的她,給我當了媳婦,又生了兩個女兒,我也搭了好多的銀子,現在提起來我就生氣。”

說完,錢廣志坐在炕上,抬起他那瘦得如雞爪般的手又捂著頭,心裡很不好受。

這幾個人忽然出現在他的生活中,倒是讓他想起以前的種種往事。

那時候的他可不出去賭,家裡媳婦賢惠,爹孃也健在,只是媳婦的身體狀況很差,並且總是做些讓他無法理解的事情。

精神也不好,總是吵著要去京城,說是她的孃家在京城,還是當大官的。

並且她也知道她生的是兩個女兒,沒了一個,精神更加的不好。

自己就看不慣,打了媳婦,自從自己動手打媳婦以後,媳婦就鬱鬱寡歡,再也沒笑過,最終扔下女兒和一家人走了。

不知道去向,自己以為她病的那麼嚴重,不會離開家,還託人找來了二女兒來看望她娘最後一面,二女兒那個時候也就四五歲的樣子,給了人家當童養媳。

說起來自己對二女兒也心存愧疚,當初就不應該聽孃的話,將二女兒賣了,致使媳婦病情加重了。

也是家裡那個時候沒有銀子給媳婦治病,娘還說媳婦都是白撿家來的,生了個賠錢貨,家裡還給她治病?真是美的她!

也許是孃的那句話,刺傷了媳婦的自尊心,第二天一家人出去幹活,回來就再也沒看見媳婦的身影。

不知道又跑到哪裡去了。

人沒了,無影無蹤的,現在想起當時的心情都是很難受,抓心撓肝的難受。

娘不讓自己去找,說是走了更好,一身病,正好走了也不是家裡趕她走的。

但是,人沒了不找怕是村上人說自己家的不是,於是爹孃想了一招。

就是花了幾個大錢買了口薄棺材,娘哭了兩嗓子,就找來兩個人抬到山上埋葬了。

其實那棺槨裡沒人,娘也偷偷找人問了,棺材裡不能沒有東西,於是在路上抓了只狗打死,連同媳婦的衣服都埋了。

至此,自己家就宣城媳婦已經病故,再也沒看見媳婦回家過。

娘抱孫子心切,就又託人花了幾兩銀子娶了寡婦陳氏帶著鐵蛋進門。

這以後自己家的噩夢就開始了。

這陳氏可不如自己那撿回來的媳婦,打罵公婆不說,還虐待女兒。

爹孃沒幾年就被她活活氣死,雖然生下小鐵強,但是自己覺得她就是個惡魔,於是就不回家,沾染上了賭博的惡習。

雖然他有點將事情都推給陳氏的嫌疑,但是那個家真是待不了。

現在想起來,應該是李家出走的媳婦李氏已經死在外面了,魂魄報復自己家,不去找回人家,還弄個死狗冒充自己,真的太不是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