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心虛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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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們把大家找來的原因吧，是關於老劉的事。我想村子裡也應該傳開了，他被發現在劉家村的一個偏僻機井裡。”吳智輝接過話，他沒有隱藏，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老劉的死訊肯定傳開了。
眾人譁然，下意識的縮到柔軟的沙發上，就像讀書時期一樣怕被老師點名一樣，一個個生怕被吳智輝點名回答。
“不要緊張，大家只是協助調查而已。那我們先從一個簡單的問題開始，大家能不能說說最近和老劉的接觸，發生了哪些有趣的事情？”吳智輝的問題很有深意。他沒有說最後一次接觸，而是問他們和老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想知道的不是發生了什麼，而是他們能記住多少？人的記憶能力是有限的，大腦定期會把一些記憶放在後方。但恨一個人的記憶永遠在前方，直到解決。
“不用緊張，每個人都要回答的。那我們先從老劉說起吧，你和他是好朋友，接觸深了更容易組織語言描述吧。”黃捷指了指坐在最邊上的老劉，他也屬於一箇中高壯實的男人，此時像個小鵪鶉一樣窩在沙發裡。一般選擇尋找角落落座的人都是想避免被“點名”的危險。
“啊？我……好吧……我先考慮一下。”老劉緊張地結結巴巴，食指和中指在他大腿上來回撥弄，黃捷看似漫步精心的努著嘴，但很認真地觀察老劉的動作。
“上一次，應該是5天前了。我們倆一起去了一個鄉鎮，他說要去買些乾貨準備搞場熱鬧的飯局。所以我和他就一起去了。他買了2只板鴨，我也跟著一起買了，35元一隻。嗯……我還買了腐竹，他買了....他買了....”老劉原本只是手指不斷地扣著褲子，後面發展成整個手掌都在腿上來回摩擦的地步，似乎確實不記得老劉買的食物了。
吳智輝打斷他，“好，我知道了，你再好好想想選單。二表哥呢？”二表哥坐在中間右邊的位置，這是一個主動的位置，他的性格偏向強勢，要麼說明他很想說話，要麼他在這群人的地位很高。
“我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半個月前的一次集會，他正在買菸絲，為了幾塊錢，他在攤子面前談了半天，難怪他不肯借錢給我。我沒有和他說話就離開了。還有一次是我二叔婆的生日，但只是客氣的說了幾句話。”表哥的語速很快，中間沒有什麼停頓。看來老劉沒借錢給他這件事，這讓他非常在意。
“對，很清楚，看來記性挺好的，二表哥。”吳智輝稱讚他流暢的描述。
“因為我和他沒有發生過什麼事。”二表哥一臉嫌棄道。
吳智輝電話響了，看了一眼上面的聯絡人是黃捷後，他領會了，示意大家休息一下。然後把黃捷拉出審訊室，按了按他的肩膀，“你發現了什麼？”
“二表哥的敘述全程流暢，沒有任何時刻的僵硬動作，整個過程很自信，或者說是問心無愧。”黃捷把小本子遞給吳智輝看了一眼，上面記錄了一些數字，“但二表哥有個地方很奇怪，他眨眼的變化都放在了‘他’兩個字上。甚至剛剛開口的時候，他連續眨了兩下眼，大概過了一秒。之後，每次眨眼的時間在0.5秒這樣，變得越來越快。”
不得不說，黃捷的觀察真的很細緻，當他發現二表哥的肢體動作比較少的時候，就馬上選擇選擇觀察那張烏漆嘛黑的臉。“人類眨眼的頻率大約是一分鐘15次左右，而間隔大概4秒左右。低於間隔3秒的頻率就被稱為頻繁眨眼。”
黃捷用力地撓了撓自己的臉頰，一道毛細血管破裂的血痕出現。
吳智輝提醒道：“該剪指甲了。”
黃捷繼續補充道，“另外，如果是在說話的情況下，一般觸發眨眼的時候是在每句話的開頭。有人說眨眼其實是一種思考的動作，所以，有時當你看到有人不停地眨眼和說話時，這種情況如果不是眼睛有問題，就是心虛了。”
兩人溝通了一下意見後，又回到了審訊室。四個人看著他們回來，本來輕鬆一點的氛圍又變得壓抑起來。
吳智輝點著坐在另一邊的老孫，應該是陌生，或者有仇的緣故，他離另外三個人的位置有點遠。
“我和老劉沒什麼好接觸的，上次他家的水渠引流，把我家田的水都引過去了。”老孫的語氣比較平穩，“沒有幫我解決，後面有一次吵架，我不讓他從我家門前過了，他後面就繞路走了。天天作威作福，盼他早點死。”
黃捷對他微笑了一下，後面在本子對應記下，老孫——詛咒。
吳智輝將目光落在了最後一個小工人老李身上，老李穿著一件白色的廉價大襯衫，鬆鬆垮垮的，他不停地聽著別人的描述，搓著手溫暖一下緊張冷化的血管。“到我了……到我了吧。”
他看著吳智輝，後者對他點了點頭，然後老李繼續說道，“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其實是我在找他……”卡殼了，他放下了手抬起頭看向重案組兩人，兩人用挑動的眉毛回應。他這才回過神來，低頭繼續說道：“春耕備耕已經開始了，準備到小麥播種的季節了。這個時候老劉經常找我做小工，這次我希望他能把工資提高一點。怎麼說呢，我也想過個好年，但是被拒絕了，呃……我們還吵架了。“
“你最後妥協了嗎？”黃捷詢問結果。
“我沒有妥協，其實我本來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沒想到這麼多年我在他們家當小工人，他還只把我當小工人，他還說，這個村子到處都可以找到。後來我們吵架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之後我就氣憤地回家了。”說完，老李五根手指挖了挖大腿，聲音變消失了。
黃捷撇撇嘴，緊閉的嘴唇凸出來左右晃動。然後突然笑著說：“好。你們四位在這裡等一下好嗎？我們很快就回來。”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