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有一位名人說過:“樓下一個男人病得要死,那間隔壁的一家唱著留聲機,對面是弄孩子。樓上有兩人狂笑;還有打牌聲。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著她死去的母親。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我只覺得他們吵鬧。”

在李樂那裡需要以淚洗面的故事,在秦澈的耳中卻只是冰冷的情報,或許這就是世界的參差吧。

“我爸爸和我媽媽很早以前就離婚了,後來就是爸爸一直在帶我。”李樂已經開始講了起來,“爸爸在一家中介公司工作,因為事務特別多的原因,所以經常都是很晚才回家。”

“但是在一個周以前,我等到很晚,爸爸都沒有回家。”

“可能是因為應酬吧。”

秦澈說道。

“當時我也是這樣想的,因為爸爸經常因為和客戶喝酒喝到不能開車回來,就隨便在外面過一夜,所以我一開始也沒有在意。”

“但是第二天,爸爸還是沒有回來,電話也打不通,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了。”

“因為爸爸前一天說好了那天要帶我去吃火鍋的。”

回憶起那天的經歷,李樂仍覺得心有餘悸。

“所以你報警了嗎?”

“是的,電話反覆打不通後,晚上我就去警局報案了。”

“那就好。”

秦澈連連拂胸,卻知道她的爸爸可能凶多吉少了。

李樂卻是搖頭:

“但是在警察調查後,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結果,我也去找了爸爸的一些熟人,也沒有發現什麼線索。”

“所以直到現在,我的爸爸還沒有回來。”

說到這裡,李樂哽咽了,整個人頓時呈現出一種僵直的狀態,喉頭處囁嚅著,淚水再次從她的眼角滑落,這些事情,她從來沒有和其他人說過,少女以為自己已經堅強到能夠鎮定地說出這個事實,其實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

媽媽也沒有接她的電話,她當年和爸爸鬧得很僵,一個人去了外地,奶奶一個人呆在老家,頭髮都已經花白了,李樂不敢想象她知道爸爸不見後會悲傷成什麼樣。

人是可悲的群體動物,所有人都想成為獨立的個體的時候,卻永遠也無法擺脫自己的群體性,這是一個永恆的矛盾,沒有人可以逃出這個陷阱。

李樂恐怕不會知道,自己極力想要自己消化掉這個痛苦的時候,反而是將她朝向相反的方向推去了。

她需要別人的安慰,以此來把這份痛苦從心中排出去。

秦澈伸出的手愣在了半空中,實在沒有勇氣去安慰這個悲傷的女孩,更沒有勇氣將她可憐的幻想戳破。

只能小聲地說道:

“事情或許會有轉機呢。”

李樂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了,背過身去抹乾了眼角的淚水,哽咽地說:“希望如此吧……”

“我今天去學校裡申請了休學,我準備去找我爸。”

李樂的下一句話讓秦澈大為吃驚,反覆確認後才知道李樂並不是突發奇想。

“我已經想了好幾天了,我呆在家裡是沒有任何結果的,不如出去走走看看,興許還能有些收穫。”

她的眼神格外堅定,透露著烈陽般的炙熱,讓秦澈勸阻的話很難說出口。

“那你有方向嗎?”

秦澈問道。

“沒有,爸爸可能去的地方我前段時間都問過了,沒有他的訊息,所以我要去更遠一些的地方找一找。”

“更遠的地方?”

秦澈瞠目結舌,難以想象她是抱著多大的決心。

“沒錯。”

她認真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