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將寧鈺的半邊腮幫子頂起來,“是說謝家別業麼,謝大哥莫非不曉得?”

“曉得什麼?”謝蘊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二弟已經將別業的糧食賣給縣衙,剩下那點兒早吃完了。”

汗水滲出髮絲,沿著額頭汩汩往下淌。

寧鈺抬起胳膊擦眼角的汗,告訴謝蘊這個令人“悲傷”的現實。

謝蘊動了動嘴角,感覺嘴裡堵了很多話,正考慮要不要頂著烈日問清楚,耳邊傳來妹妹的高聲詢問。

“大哥哥,能走了嗎?”

謝蘊嗶一下開啟摺扇,替寧鈺扇風。

絲絲涼意沁人心脾,連嘴裡的糖也甜了幾分,寧鈺看向跑到第一輛馬車邊的小姑娘,衝比花兒還美的小姑娘燦爛一笑。

“當然可以!”

“哎呦!”

寧鈺隔著草帽揉了揉發麻的頭頂,幽怨又仇視的盯著謝蘊,以及他的扇子。

“衝誰笑呢?”謝蘊瞟了眼飛快轉身的自家妹子。

顯然是被登徒子嚇著了。

寧鈺自知理虧,在小姑娘鑽進馬車前,高聲道:“謝家妹妹,適才是我不對!”

轉頭,發現燕時的臉色比謝蘊還臭。

寧鈺:“……”人家謝大哥生氣有理有據,你個不相干的惱怒什麼!

謝蘊回到馬車上,從始至終沒有介紹燕時,寧鈺心如明鏡,自然不去揭破。

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南里縣城行進。

先前燕時一人騎馬在最前頭領路,現在又多了一人一驢。

一馬一驢並駕緩走,寧鈺察覺燕時偷偷看了她的傷手好幾眼,在他下一次看過來時勾起唇角迎上他的目光,“少俠相貌堂堂,出身定當不凡,敢問少俠姓名?”

燕時急忙轉過頭,留給寧鈺一個冷淡的側臉,“宴子州。”

“原來是子州兄。”

寧鈺裝模裝樣拱手,“幸會。”

“在下徐寧鈺,字瀾君,多謝子州兄紆尊降貴,一路護送謝大哥。”

燕時一噎。

“紆尊降貴談不上,我不過是謝家一普通護衛。”

嘴角的笑意逐漸加深,寧鈺故意大聲道:“恕我見識淺薄,慣常以為家丁護院都是拿棍拿刀,偶爾有佩劍,這舞長槍的,倒是頭一回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