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選擇撈人上船,是想引江盜來,殺乾淨。

徐壯從寧鈺房間出來,拿了兩套徐寧炆替寧鈺準備的新衣裳給兩個江盜。

天亮後,知意端過去好菜好飯。

“姑娘,問一下,你家公子是哪裡人?”先前兩個江盜摸到衣裳料子已是萬分激動,這會兒看到知意更是心癢難耐。

主子衣裳名貴不稀奇,可連一個端茶倒水的丫鬟都穿這麼好,肯定是隻大肥羊。

“你打聽這個做什麼?!”知意警惕的厲聲質問。

廢話!當然是怕你家公子是哪個狗官的狗雜種!

其中一個江盜腹誹。

“姑娘別誤會!姑娘不想說,不說就是,只是沒辦法替恩公祈福了。”

知意上下打量二人幾眼,一個面露遺憾,一個垂頭喪氣。

“原來是想給我家公子祈福。”知意臉上的戒備之色淡去,“看你們呆頭呆腦也不像奸惡之人,告訴你們也無妨,聽好了啊——”

“咳!我家公子老家是成都府大富縣大貴鄉平安村人士,姓寧,名大爺。”

知意滿臉得意,擺足了狗仗人勢的倨傲姿態。

大富?大貴?平安?大爺?

兩個江盜面面相覷良久……

管他呢!沒在老大的名單上,能搶,能宰!將底細再摸清楚些就發訊號。

半個時辰後,雨勢漸小,大船即將駛入溪山口。

兩個江盜自認為十拿九穩,船到了約定發訊號的地點,尋機摸到船尾釋放一個沖天炮。

“走!”放完訊號,兩個江盜對視一眼,足下一蹬,朝著洶湧的江水悶頭紮下。

與此同時,一張堅韌的罟網自江裡提起,罩住兩條‘蠢魚兒’。

“收網嘍!”徐壯拽住繩子輕輕鬆鬆把兩個江盜提起來,和提兩條小魚兒差不多。

大江在溪山群入口一分為二。

順水行船走北部分支,逆水行船走南部分支,是千百年來行舟人達成的默契。

寧鈺他們自東向西,走更加艱險的南部分支。

大船行到江面最窄處,兩岸陡崖峭壁聳入雲霄,給人一種馬上要合上或傾倒的錯覺,從下往上看,只能看到一條細縫連線天穹。

大自然的強悍威壓撲面而來,直讓人心口窒息,呼吸困難。

而更讓人呼吸一滯的是,前方三十米,排列整齊的十幾艘大號漁船上,密密麻麻扛著大刀大錘大棒的光膀子壯漢。

江面不足十五米,大船無法掉頭。

唯有闖,殺出一條血路!

二十幾個船伕、徐壯、徐大上身赤裸,下身穿一條黑色練功服,腰間繫著繩索,繩上插著一把匕首,和一把鐮刀模樣的彎刀。

扯下前甲板的黑布,露出兩架重弩、一架火炮,在紛紛細雨中散發迷人的光彩。

寧鈺嘴角抽動,膝蓋差點沒繃住要對她大哥哥頂禮膜拜。

“大哥哥,”寧鈺朝徐寧炆豎起兩根大拇指,“牛!真牛!”

那頭的江盜。

沒看見火炮後的重弩,先看到了一根大煙囪對準他們。

“老大,那是個啥玩意?咋沒見過……哎呦!什麼鬼東西?!”

一個江盜湊近賊老大,眼見兩顆黑球從對面船上射向空中,劃出一道優美弧線,朝他的面門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