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頭過來檢視路引。

徐寧鈺、徐壯、徐知意、徐知滿,看起來確實像一家子兄妹幾個。

可問題是,多出來那個哪兒來的?是何身份?

書生剛才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這幾個人一定是收到風聲,企圖逃脫徭役。

兵頭冷淡的睨一眼先前檢查文書的兵丁:回去再跟你算賬!

“一個不許走,帶回去!”兵頭冷厲的目光掃過,寧鈺再說什麼,在他看來都是掩飾。

“別碰我!”知滿動作迅捷從袖筒抽出匕首,揮臂擋開朝她伸來的手。

滿臉絡腮鬍的壯年兵丁“啊”叫一聲,小臂被劃開一道口子,見了血。

“呵!還敢反抗!”兵頭冷呵,右手握緊刀柄,“全給我拿下!”

兵頭一聲令下,五個兵丁刺啦拔出佩刀,默契的把知滿留給絡腮鬍子,另外四個朝寧鈺和知意圍攏過去。

絡腮鬍子惱恨知滿傷了他,揚起寬刀向知滿兜頭劈來,知滿見狀,左手抓住牛車擋板,藉助翻身下車的勁力,一腳蹬在他的心口,一腳踢向他的下巴,將絡腮鬍子踹得倒退七八步。

知滿落地,剛想放兩句狠話,右大腿一麻,右膝一彎,單膝跪在了地上。

糟糕,用力過猛,傷口崩開了。

另一邊,寧鈺把知意往後一扯,摸出板車底下藏的匕首,站上車轅,刀尖指向一步步靠近的四個兵丁。

“再往前一步,我割斷你們的脖子!”寧鈺厲聲大喝。

小書生扯下卑躬屈膝的假面,舉著匕首佇立在車轅上,竟莫名生出一股睥睨眾生的孤高和霸氣,尤其那雙冷銳鋒芒的狐狸眼看過來時,好像有無數把寒光爍爍的匕首也射了過來。

四個兵丁不自覺心生忌憚,踟躕不前。

知意站在寧鈺側後方,手腳發抖,右手在袖筒裡掏了好幾下,好容易將匕首掏出來,顫巍巍拔刀出鞘,刀鞘“啪”掉在腳邊,知意雙手握住刀柄往前伸了伸。

殺雞殺鴨殺魚她會,殺人,還是不敢啊!

“他不過是虛張聲勢,我們一起上!”

一個兵丁開口,其他幾個好像找到主心骨般,舉起佩刀,左右夾擊,朝寧鈺和知意砍來。

絡腮鬍子趔趄幾步站穩,看向知滿時怒不可遏,“臭婊子,老子剁了你!”

“燕時,救命啊——”

千鈞一髮之際,寧鈺準確把控形勢,果斷喊救命。

“……”四個兵丁一愣神,卻見一道黑影如一支利箭從板車裡射出,腿風掃過,四個兵丁只覺胸口一頓,身體不受控制倒飛出去。

四個兵丁尚在空中,那黑影已從車前閃至車尾。

長腿一抬,在長刀距離知滿腦門不足兩寸位置,腳尖勾住刀柄,腳踝一轉,長刀脫手,再一轉一踢,長刀調轉方向。

“嚓”,長刀劈進絡腮鬍子的心口,刀尖探出後背。

兵頭見勢不對,哐當丟掉佩刀,拔腿逃命。

“來——”

兵頭邊跑邊呼救,一個“來”字只撥出一半氣音,一把匕首從他的後頸貫穿到前頸。

知滿愣愣的,看向空空如也的右手。

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太多,她還沒反應過來長刀是怎麼插進絡腮鬍子心臟的,匕首已經脫手飛了出去。

若非手腕傳來的隱隱刺痛,她幾乎要懷疑是自己臨危頓悟,練就了蓋世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