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孫陽承鱗對龐興言的態度還算尊重,在大廳等他,穿著也頗為得體。

向太孫行禮告罪後,三人分主賓坐下,陽承鱗笑著問道:“我請龐道官來,其實就是想知道,你一名進士為何要修道,如今修道半年,已不可迴轉,可後悔?”

宋伯玉微微點頭,起身作揖道:“臣自幼就嚮往道途,只是苦於家貧,更兼靈根資質平庸,難以加入各大聖地修行。

後轉念一想,大虞朝廷在修行上並不遜色任何聖地大派,甚至對我這種貧寒出身資質平庸的人來說更好,所以才走向這條路。

如今苦修半年,堪堪入道,對修行的感悟不深,但並不後悔,此路正是我所求。”

陽承鱗點點頭,開始興致缺缺,畢竟龐興言並無任何爆點,一切都太過尋常。

這時,魏豹卻有不一樣的想法,甚至有些惱怒,他正色問道:“興言一心向道,難道只為自己修行,於國朝沒有想要作為的?或者說,國朝只是你修行的舟楫?”

這話就很不客氣了,就差指著宋伯玉鼻子罵他是個蛀蟲了。

宋伯玉神色不變,泰然道:“非也,非也。我乃國朝官修,日後修為有成,自當為國朝效力,如今是在蓄力。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豈可只顧自己?我若修為有成,當上佐君王,下安黎民。”

太孫神色微變,又有些感興趣了:“你有什麼佐王安民之策,試言之,若言之無物,我要治你妄言欺上之罪!”

宋伯玉見狀,知道剛剛的敷衍,令太孫很是不快,禮賢下士,關鍵在於賢,若這下士平庸,禮遇有加豈不成了傻子?

“看來,我必須拿出點真本事了。”宋伯玉心中暗道,不慌不忙的左右踱步,待到第七步時向兩人微笑道:“我確有佐王安民之策,只恐上位不敢用,徒廢口舌。”

“直接說來,不要兜圈子。你如果說的真是金玉良言,太孫自會向太子進言,進而轉告聖上。”魏豹直接了當的說道。

太孫陽承鱗也盯著龐興言,眸子中隱有不滿。

宋伯玉見狀,也不再兜圈子,凝視二人道:“國朝之弊, 一曰兼併,二曰世家,三曰貪腐,四曰仙道!”

此言一出,讓太孫的表情變得認真,他低聲道:“不錯,不錯。朝野有識之士皆能看出,只是這該如何整治?”

宋伯玉壓低聲音:“首先是貪腐,國朝官吏,貪腐之風盛行,京官冰敬碳敬,地方官的火耗。都是成例,至於縣令破家,知府滅門,勾結豪強,欺壓百姓,都是平常。究其原因,官吏權重而薪少,且無監察制衡之良策。然後是兼併……”

宋伯玉先一點點講述其原因,最後說道:“……所以,一當神仙官紳民一體納稅賦,嚴格限制土地、秘境兼併;二當行退休制、義務官學和考舉制,徐徐清退世家大族官吏,用寒門子弟充實官場;三當高薪養廉,也就是火耗冰敬碳敬歸公化為養廉金;四當設定獨立於文武官系統的監察緝拿機構,散佈全國,為國朝耳目手腳;五當升大理寺權,在各地置行大理寺,分判決之權;六當分封仙道巨擘,以利誘之,分而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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