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溫昭瀾跪在床邊,不肯松開溫太守的手,元婼拉開溫昭瀾,抱住溫昭瀾難過的說:

“別難過,父親希望你好好的,你還有我,還有大哥。”

元婼是真的有些傷心,溫太守對她很好,什麼都教她,她長這麼大隻從樓宇和溫太守身上感受到過來自父親的疼愛,現在樓宇死了,溫太守也去世了,元婼忍不住想,難道她真的掃把星附體嗎?對她好的人卻不長命。

溫昭瀾回抱住元婼,躬著身子,臉埋在元婼肩窩出,許久元婼察覺到溫熱的液體落在她身上,溫昭瀾有些哽咽的說:

“阿婼,我沒有父親了。”

元婼拍了拍溫昭瀾的背:“你還有我。”

祁默依舊跪在床邊,低著頭,眼圈通紅,是溫昭瀾救了他把他帶回府裡,溫太守還把他當作自己的孩子養的,從沒虧待過他,府中也是把他當作大公子看待,對於祁默來說,溫太守就是他的父親,他只是不善於表達,內心的悲痛一點也不少。

管家已經忍著悲傷張羅起來了,溫太守的後事,在溫太守還活著的時候就已經安排好了,管家跟了溫太守幾十年,如今主子先他一步離去,管家悲痛萬分,卻又忍著傷心,強打精神提醒溫昭瀾:

“公子,你和少夫人別傷心,大人已經安排好了,葬禮上只怕會有那等沒顏色的找麻煩,如今大人已經去了,公子和少夫人還要打起精神來應付,不好叫大人留下的基業付之東流。”

元婼深呼吸一口,推開溫昭瀾,認真的說:“管家說得對,現在情勢危急,我們要認真應對。”

溫昭瀾點頭,走到祁默身邊把祁默拉起來說:“大哥,你去報喪,我和趙叔佈置靈堂。”

祁默沉默的點頭,拍了拍溫昭瀾的肩膀,接過趙管家遞來的白布紮在腰間,就帶人去泰州大小官員的府邸報喪,這是溫太守生前吩咐的,命元婼和祁默二人在葬禮上清除有異心的,盡快把泰州全權掌握在手裡。

趙管家有條不紊的帶著溫府的下人佈置起來,早先溫太守就趁著自己精神還好清理了一批眼線,如今溫府中還能留下的都是對溫昭瀾死忠的下人。

不過一個時辰,溫府就掛滿了白帆,溫太守的屍身也被清理幹淨,換上壽衣放到了靈堂。

溫昭瀾和元婼兩人披麻戴孝跪在靈前守孝。

天黑的時候祁默回來了,一回來就先換了孝服,跟著溫昭瀾元婼一起跪在靈堂默默的燒紙。

很快各個府上就派了人來燒紙,正式登門要等第二日,趙管家在外面接待這些來客。

到了子時溫府才安靜下來,元婼擔心溫昭瀾的身體,捏著溫昭瀾的手說:

“松年,你回去睡一會兒,父親這裡有我和阿默哥,接下來的日子還長著。”

溫昭瀾默默的搖頭:“我還好,阿婼別擔心。”

末了又解釋般的說道:“父親不在了,我想送他最後一程。”

原本還要勸的元婼聽了溫昭瀾的話也不勸了,轉而吩咐趙管家送厚褥子過來給溫昭瀾墊著,還有厚厚的鬥篷,廚房裡備著燕窩粥,隨時可以呈上來填肚子。

頭幾日來上香的人還算安分,只是安慰溫昭瀾節哀,沒人在這時候冒頭當出頭鳥。

真正的沖突發生在出殯的前一日,元婼請了法師來祈福,泰州大小官員也都到齊了送溫太守。

元婼和溫昭瀾跪在靈前,十分沉默。

祁默和趙管家一起接待來客。

率先陰陽怪氣發難的是溫四,在元婼成親的時候為難元婼的那位。

“你是什麼身份?焉能在此?”

這話是沖著祁默說的,溫太守和祁默確實沒有名義上的父子關系,溫四說這話就是想要祁默和溫昭瀾離心。

祁默看了一眼溫四,沒有開口。

溫四一看更來勁了,指著溫昭瀾說:“我正經的大侄子在這裡,你站那做什麼?不過是大哥心善留下的一個小賤種,給你一碗飯你就當自己是溫家人了?”

溫昭瀾皺眉,站起來輕咳一聲,不容置疑的說道:

“四叔在父親靈前說這話不怕父親半夜找你算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