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巷邊界碼頭,老罐頭工廠的中間地帶。

灼熱的火光伴隨著一聲聲鐵錘敲打金屬物件的聲音在工廠內迴盪,幾名小混混正在一個熔爐之前鍛造鋸齒、長劍、彎刀等一些戰鬥用的武器。

而在鍛造熔爐的不遠處,一臺轟鳴作響的儀器正在源源不斷往一個個小玻璃試管中灌輸紫色發光液體,然後被另外幾人小心翼翼裝進木箱當中。

從這裡經過的希爾科隨手從箱子裡拿了一瓶藥劑,招呼自己身後拖拽著範德爾的手下跟著自己走到二樓的鐵架橋上。

此時的範德爾雖然已經從昏迷中甦醒,但他左眼遭受了怪物的一記重擊,到現在意識還有些迷迷糊糊的。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希爾科拿著紫色藥劑在範德爾唯一可以睜開的眼前晃了晃,“力量。”

他緩緩吐出一個詞。

“我們底城人的力量……有了它,我們就有了和上城人抗衡的能力。”

“就,憑這個?”範德爾的語氣很是虛弱,“一瓶破鍊金藥水?”

“我給它取名叫微光,哪怕是一抹微弱的光芒,也會是我們生存下去的希望……而且你剛剛已經見識過它的強大了。”

希爾科讓手下把範德爾丟在自己身邊,然後雙手搭在扶手遙望樓下在生產微光機器前忙碌的人。

範德爾吐了一口血沫,“呵,就算養出一群怪物,你也不可能打過皮爾特沃夫的……幾年前如此,現在更是如此。”

“我不用打,我只需要嚇嚇他們。”

希爾特表情淡漠,掃了眼二樓一側正在吐出紫色鮮血的德卡還有一旁笑話他的光頭紋身手下。

“你會害死很多人……圖什麼?就圖一個面子?”

“我圖的,是尊重!”希爾科加重了語氣,“還圖機遇,圖上城不肯給我們的一切!”

“你曾經得到過我給你的尊重,也得到過整個黑巷的尊重……但你就是不知足。”範德爾強忍著腦袋的昏沉反駁道。

一聽到這話,希爾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憤怒地指著癱倒在地的範德爾。

“我們曾有過共同的願景範德爾,我們都夢想自由!這不只是為了黑巷,更是為了讓整個底城人民團結起來!”

他緩緩蹲下身來,越說越激動:

“憑什麼我們天生就低上城人一等,要被他們壓榨?憑什麼上城的垃圾都要排到底城?憑什麼那些產生灰霾和有毒氣體的工業設施要建在我們的家園裡,荼毒、侵蝕我們的人民?!”

希爾科的臉上閃過諸多複雜的情緒,“我們曾經許下過的讓祖安崛起的理想,你是不是已經忘了?”

範德爾沉默不語,似乎回想起當初和他,還有一幫子兄弟們一同許下的誓言。

一切為了祖安……

但……

那真的是正確的道路麼?

在死了那麼多人都沒能對上城造成任何影響後,他的心中一直都很迷茫。

“我曾經那麼信任你……”希爾科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痛苦,“而你呢?你背棄了我。”

在祖安的那條被鍊金化工廢料汙染的有毒河水中,一個身材壯碩的男人掐住另一個較為瘦小男人的脖子,把他摁進了水裡。

若非那名瘦小的男人在臨死前摸到了強壯男人腰帶匕首套裡的匕首,並狠狠劃傷了他……